“火！”

随着这一声呼喊，火焰外的光影开始飞速变换。

有披着整块兽皮的野人将整只的野兽架设在火焰上，转动烤制。

火焰之中，姜聪可以清晰的观察到，野兽的身躯在火焰的舔舐之下，所产生的每一处变化。

冥冥之中，他心中瞬间明悟。

此乃【燔烤之法】！

光影再度变换。

有穿着裹满全身，边缘处有树藤捆绑固定痕迹的兽皮短衣，头戴藤冠的老人，将一个泥团埋入了火焰下方。

姜聪能够感受到，泥团的内部有一层茅草，而茅草的内部，裹着一只拔光了毛的野鸡。

野鸡被开了膛，腹腔里塞满了野果。

在火焰的烤制下，泥团内部温度升腾，野鸡的肉质开始熟成，野果也被逼出了本身的香气，浸入了野鸡之中。

此乃【炮烤之法】！

光影变换的速度越来越快，有人取肉片挂于木枝上，往火焰上投放新鲜松枝，青烟袅袅，上腾至肉片，肉片色泽愈深，质地渐硬。

此乃【熏烤之法】！

有人在地上挖坑，将炭火放在其中，待炭熄后取出，把肉块投入坑中，覆以兽皮，良久后取出，肉熟质嫩。

此乃【焖烤之法】！

有人将大竹劈开，将肉块填入其中，放入火中烤制。

此乃【竹烤之法】！

有人将石片烧热，将肉块放在上方加热。

此乃【煎烤之法】！

光影变换之间，每次出现的人影，穿着的衣物都越来越精致，相貌也越来越像人类。

刚开始展示几种烤制之法的人影，还都是野人的打扮和模样，嘴巴凸起。

但随着光影变换，出现的人影嘴巴越来越平坦，面容也越来越舒展。

这是饮食习惯对人类面容的改变。

光影再度变换，而这一次变换的时间，却明显要比以往几次更长。

“夫礼之初，始诸饮食！”

煌煌之音，振聋发聩。

一个身穿麻衣长衫，顶负冠巾者，端坐石上，旁有膳夫，手持肉签于铜炉之上炙烤。

长衫冠巾者一手持竹卷，一手执肉签，长吁嗟叹：“脍炙人口！”

姜聪心中明悟。

此乃【炙烤之法】！

下一刻，光影没有再次变换，而是化为了一道明亮的光束，投入了姜聪的眼中。

霎时间，姜聪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化为了光影，飞速变换了起来。

他好像穿梭在数千年的时光长河之中，化为了一个个不同的人，生生息息。

有时他是赶路的旅人，生起一团篝火，烤着熟肉果腹。

有时他是街头的店家，手持肉串烤制，高声叫卖。

有时他是山寨中的土匪，大口吃肉，高呼替天行道。

有时他又是大观园中的少年，与妙龄女子烤制鹿肉，眉目传情。

不知过了多久，姜聪才回过了神来。

意识回归，他却发现，自己依然站在祭坛之前，保持着进献祭品的动作，仿佛只过去一瞬。

但在刚刚的光影之中，他却仿佛经历了无数的轮回。

回顾着脑海中的记忆，他低头看向了祭坛之上的三串肉串，却忍不住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