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林寒酥学的东西,惊讶道:“你在写《中庸》!你这是默写下来的?”
林寒酥拿着纸看了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只是看见那册子上是这个样子便照写下来了。
她对慕容故摇摇头,慕容故似乎知道了她不懂,便笑了。
“这‘中庸之道’讲究的是中行中正、张弛有度的处世之道。”慕容故随即侃侃而谈,“有能让一切相宜的才干,必定非等闲之人。说来,吾觉得您的表兄三殿下就是此等英才。”
闻言,林寒酥抬眼看向他。
“三殿下善于调和势力与人心,让局势向平和的方向发展,所以才深受他人赞誉。”
林寒酥:“……”
她没有说话,提起笔又开始书写,一副根本不想谈论林青山的样子。
见此,慕容故又笑了笑,朝她拱手:“见这马车也快到吾的水云居,不如殿下就送吾到此吧。告辞。”
说罢,慕容故起身,临了还添了一句:“杜将军的事情已经全部被刑部调查清楚了,判他流放南岭,预计十四日后出京。”
十日后,鱼娘和东方即白在帐帘外守着,林寒酥在床上午睡。
林寒酥慢慢醒来,张嘴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忪地皱着眉头。
忽而听见外面传来声音,她撩开床帘看出去。
“……到时候,你就是我的人了。”东方即白说着,露出了一个傻笑。
林寒酥眉头皱得深了。
“我还没出宫呢。”
鱼娘低头喃喃道,而后又是一番欲言又止。
“就是说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慢啊~”东方即白叹了口气。
林寒酥大步走了出去,吓了两人一个激灵。
“我渴了……”林寒酥望着鱼娘。
鱼娘见状,赶紧应道:“奴婢这就给您沏茶。”
而后,她看见林寒酥对她笑了笑,她认为林寒酥原来早已对她没了芥蒂。
茶沏好了,林寒酥接过鱼娘端来的茶,抿了一口:“凉了些。”
鱼娘一边疑心林寒酥要喝那么烫的做什么,一边照做。
“再热一下。”
“殿下,这太烫了不能喝。”
“嗯?”林寒酥脸色一沉,眼中流出几分戾气。
鱼娘好不容易站稳位置,没敢违背她的意思。
等鱼娘将滚烫的茶送到林寒酥手里,林寒酥拿起连茶杯都烫手的茶,一把浇在鱼娘头上。
“啊!”
“在我塌前谈论什么恶心的东西,我还没到日子出宫,就不想在这宫中待了?!”林寒酥凶狠地说完,转而轻轻地说,“下去吧。”
等到鱼娘哆哆嗦嗦地退下去,等到东方即白怜惜她,也跟着下去,给鱼娘找治伤的药,林寒酥便悄悄遛到后院墙下,从后墙翻出去。
好久没有翻墙了,她的动作有些生疏。
又因为赶时间没找够垫在下面的物件,但好在她长高了许多,她花了些力气才靠着双臂翻过去。
她朝着西边一个人走着,谁也不理会。
她看见青色的树叶,便嘴里喃喃两句:“三殿下是个贤才……敦厚待人……中行中正……”
枝头的绿叶象征着树木的兴盛,而林寒酥是泥里无意间长出的杂草,没有去代表兴衰的资格,甚至要被割下去炼成肥料。
她走到了慕容故的住处,刚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慕容故就走了出来。
“你来了。”
“有事想问你。”林寒酥说。
“进来说吧。”慕容故引她至院内,院子石桌上摆着沏好的茶。
“连你都知道杜将军勾结山匪的事,为什么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人觉得我残害忠良?”她看着慕容故,眼中流转着愤恨、不解、还有一丝丝恐惧和不安。
“你能这么问,不是已经猜到大半了吗?”慕容故笑了,笑得极具迷惑性,“吾自觉三殿下是有才之人,这朝堂权谋之事都办得非常完美。”
他的话里带着谜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将话头指向林青山,就是在暗示林寒酥。
林寒酥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敢喝石桌上端给她的茶。
慕容故又说:“听闻三殿下给八殿下送过好些好东西,八殿下可有想过怎么回礼?”
通俗一点儿的话:他这么利用你,你怎么报复回去?我可以帮你呀。
林寒酥眉头一皱:“你要我勾结外族,去对付我的哥哥?”
“哈哈哈。”只见慕容故抬起一只手托在下颌,笑眯眯地看着林寒酥,“吾只是看见八殿下尤为欣喜,所以想帮帮八殿下。”
“我为什么要帮着南璃国人打压自己的族人。”林寒酥起身就跑走了。
慕容故这里绝对不宜久留,若是被人撞见她与他国皇子说话,恐怕又来一盆脏水。
她跑了,回头时,她看见慕容故还坐在原地。
他用余光关注着林寒酥的方向,似乎是要等她完全离开后才进行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