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要把孔六抓起来痛打一顿:“你连自己的主子都护不了,还要你干什么?我要把你发卖了,卖去矿场做苦力!来人,给我打!打他五十大板再给我卖了!!”
家里总共只有六个下人,除去孔六和青禾,就只有一浆洗的婆子,一个做饭的厨娘,还有一个看门的小厮,一个扫庭院的杂役。
江全和王翠不懂得如何管教下人,也不懂得拿捏人心。
最关键是平日里就对他们扣扣搜搜,总找借口克扣月钱。
大家暗地里都有怨言,自然也不会尽心尽力的做事。
杖刑的人素日里又与孔六关系不错,没有真的下狠手,随便打了十几下就做数,反正也没人监督。
王翠尖锐的哭声响彻云霄,震的人耳膜生疼。
李大夫道:“江夫人别急,容我先看看。”
“还不赶快?!”王翠疯了似的一通吼,直叫人心烦气躁。
江全烦躁的皱起眉头:“行了别哭了,再哭就出去,你这样李大夫怎么看?”
王翠这才安静了下来。
忙活到后半夜,终于止住了伤口。
李大夫摇了摇头,王翠瞪大眼睛,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被人扶起来之后开始失声痛哭:“我的儿啊,儿啊——”
李大夫赶紧开口:“这孩子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
江全尽量保持着镇定,只是微微发抖的手暴露了他的内心:“只是什么?”
李大夫叹了口气:“这孩子脑袋受到重击,约莫只能有两三岁的心智了。”
“什么?!”江全揪住李大夫的衣领:“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你胡说,是不是刚才她娘太吵了影响了你的判断,你再重新看一次!”
李大夫的助手费力的扒拉着他:“快放开李大夫,你快放开!能留下他的命已经是万幸了。”
王翠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急晕了过去。
江全松开手,颓然地坐在凳子上:“还能治好吗?”
李大夫再次摇头:“不过,或许是我医术不精,你们可以带他去找其他的大夫。”
话虽这样说,但大家都清楚,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江玉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江淑儿脸上并没有多少伤心,反倒是有些庆幸。
王翠的那些话还有他们夫妻平日里态度早就让江淑儿的心理产生了变化。
以后这个家只会越来越精彩。
江玉悄然离开了这里,她进入江全的屋子把金条拿走。
原本的江玉因为他们故意不请大夫医治,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那她亲生爹娘留下来的东西,他们也没有资格再继续拥有,更别想用这笔钱给江文墨治病。
更何况,这些年江家也是有些积蓄的。
只要不挥霍,把铺子继续开下去,怎么也够用了。
等江文墨醒过来,已经是五天后。
知青县的行刑早已过去。
由监斩官宣读罪行再扔下斩首令牌,紧接着刽子手行刑。
据说,当天搜罗了附近几个城的刽子手,站成一排,足足有五个。
斩了两个时辰才完,现场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但围观的百姓只觉解气,拍手叫好。
江玉只听旁人描述就做了几天噩梦。
江文墨醒了,可他第一句话便是张着嘴喊:“娘亲,还说要喝奶。”
这一句,直接让王翠哭晕在床边。
原本他们还指望着江文墨能考取功名,获得官职,好让一家人从此衣食无忧,做人上人。
这下,所有的期望都成了泡影。
江全喝了几坛子酒,出门摔断了右手,以后再也不能打铁。
安逸的生活,接二连三的崩塌。
江淑儿找到她,鼓起勇气问道:“大姐,这些……是你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