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船上,陈元龙向朱理问道:“朱理哥哥,刚才为什么不把他们带上船来料理了?”
朱理听了这话顿时一愣,“你刚才是想把他们带上来杀掉?这我倒是没有想到,我还以为你是想把他们远远地带走好拖延时间呢?”
朱理又想了想,突然打了个寒战,说道:“为这么点小事就灭人家的口,不太好吧?李捕头家里有四个儿子,最大的那个才八岁,他每年也就十几两工食银,今年的又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发,生活已是非常艰难,我们再把他杀了,你让这一大家子如何活下去。”
陈元龙倒是没有从这个方面考虑过,愣了一会后才说道:“朱理哥哥菩萨心肠,既如此,那天黑前咱们上岸,雇一辆大车南下也就是了。”
朱理有些疑惑,“真的要这么小心吗?我看他们未必敢出卖我们。”
“小心驶得万年船,伯远哥哥把您托付给我,可不敢出什么意外。”陈元龙认真地说道。
见陈元龙如此说,朱理也就不再坚持,他转头看看自己的未记名的四个徒弟,又看看船舱里供的关公,这里连东方朔的画像都没有一张,肯定是行不了拜师礼的,再加上这四人不但是自己的首批徒弟,而且将来在相声史上肯定也会是重要人物,既然如此,拜师这事可不能马虎了。
“你们过来,”朱理端正地坐好,“我们相声门里规矩大,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头磕下就能拜师的,这一路上你们好好表现,若是真的品性纯良,回去后就请三师,摆枝收你们为徒。”
“师傅,拜师后教我们功夫吗?”一个小乞丐奉上茶壶,急切地问道。
“功夫?”朱理也有些吃不准,“相声本门四门功课里是没有功夫的,不过曲艺里面是有一些武行的东西,你们很想学功夫吗?”
除了为首的那个,其他三人全都大点其头,“那会看到师傅身手不凡,一下子就把那个捕头给制住了,然后随便揉搓那几个捕快,简直就像天神下凡一般,我们就想像师傅那样。”看到朱理的口风并不紧,三人急忙表达决心,同时把马屁送上。
“你还是想学说唱,对不对?”朱理温言问道。
小乞丐点点头,“我就是喜欢唱。”
“果然天赋与兴趣自己就会合到一起,这才是我的真徒弟,”朱理在心中说道,“反正那三个本来就是添头,他们喜欢打打杀杀也就由他们去吧,本来相声的好苗子就不好找。”
虽然陈元龙坚持小心驶得万年船,但是当天他们并没有下船,因为陈元龙把朱理那顿早酒剩下的大半坛酒带上了船,结果下午就烂醉如泥了,朱理本来也觉得改坐马车多此一举,也就没提这事,倒是找到船老大问道:“我看咱们这船走的还挺快啊。”
“咱们这是快船,这阵子又是春汛,水都涨起来了,济宁这里地势最高,自然是顺风顺水。”船老大向朱理鞠了个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