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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初露端倪

次日天气晴好。颜朔此人,花钱真真大手大脚。只要路遇乞丐必施以恩惠,是以路边行乞之人对之喜闻乐见。也难怪颜夫人不喜欢颜朔,清辉整日只把颜朔往家里拖,这颜朔是出了门就撒钱,撒得不多还不高兴。

行至山石树木溪流间,要过溪。水声潺潺,绕着卵石顺地形而下,清澈明亮。东方一白一马当先,踏着岩石,过溪去了。

颜朔虽然对东方再像耗子见了猫一样,但仍旧害怕,躲在李不渡身后目光猥琐中带着一丝防备。李不渡哭笑不得,只好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怕我师弟?别人见了他喜欢还来不及!”

颜朔偷瞟了一眼前面一袭蓝衣,轻快敏捷的东方一白,低声道:“他…他太阴了!”

好吧。李不渡只道是颜朔受惊过度,东方那一夜毫无收敛地言论吓到了他。

众人走了一天,到了所谓的西城乱葬岗,东方一白和李不渡撇了一眼,就知道来错地方了。虽然这里鬼气也重,但尚且在正常范围之内,普通人的阳气自可抵御,更别提将普通人染成那样。

“你为何会记得你在乱葬岗?为何别人都不记得去了哪里?”东方一白疑惑,那几人千真万确说是自己完全不记得自己去了哪里,只是冥冥中记得一些香艳之事,而无尘,暂且信他与鬼有缘,因此根本没被女鬼掳走。只有颜朔,信誓旦旦。因此不由不叫人怀疑。毕竟那日当晚,他还在客栈中遇到李不渡,客栈四周却没有什么乱葬岗。

颜朔急道:“我记得,我说记得就是记得!”

众人好歹将今日的忙碌当作一次秋游,并无不满。到了颜府,天色已晚。小厮推门而进,只见以老人拄着拐杖,穿着紫红衣衫,头上花白,身后跟着侍女,一见到颜朔,便上前拉着颜朔的手笑眯眯道:“盈儿,可算是回来了,要奶奶好等!这念书念得也太辛苦了,瞧瞧你,都瘦了!”

“欸,奶奶,下次我得早点回来,不能要奶奶在外面吹风啦!”颜朔顺着老太太的话,说道。

那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身后的一行人,走上前,拉住东方一白的手,在手背上拍了两下,笑得更加灿烂,道:“阿英也来了,阿英也是好孩子!欸,你怎么和小盈一起回来了?朔儿呢?这,这不是清辉么?”

“欸,奶奶,小少爷在温书么,英公子是来找小少爷弹琴的!”清辉弯腰道,说着朝老太太的侍女使眼色,侍女也回了个为难的神色,仿佛在说老太太要出门我怎么拦得住。

“你别哄我开心啦!朔儿这孩子几时念过书?还不是在那里琢磨他那个破琴。噢呦!这么一说,朔儿都好久没给我弹过琴了。书么,不念就不念,我就喜欢朔儿这孩子!”说着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哎呦,婆母今日怎么好容易出来透透气,天晚了,再不回去就该着凉了,我吩咐厨房做了婆母爱吃的桃花酥,婆母快随我来尝尝!”颜夫人带着侍女,满面笑容地赶来,一边请一边拽地要将老太太带走。

“好好好!难得你有这份心了!盈儿,你这些日子可得用功些,那群英会…”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就被颜夫人打断了,“盈儿这些日子可用功了!老太太您啊,就安心享福,别操心了!”

颜夫人一边说,一边示意颜朔快走,颜朔本来还有些发愣,清辉见状,拉着颜朔赶紧走了,众人跟在他们身后。

“对不起啊,我奶奶老糊涂了…”说着飞快地看了东方一眼,似有歉色。

“师父你什么时候改名了?”李不渡小声在东方一白耳边道。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何曾改过名?”东方一白小声回复道。

其实他们二人都是调笑之语,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颜老太太是老糊涂,认人认错了。颜朔和颜盈是兄弟两个,自然有七八分相似,老太太又能认出清辉,可见没有完全糊涂。而在场的这么多人里面,老太太只跟东方说话,还叫他阿英,那么只能是东方长得和他们口中的英公子相像,才能使得老太太认错。

这么一想,那颜朔醒来一见东方便惊骇大作,言语混乱,颜夫人对东方也是千般万般的不待见,看见东方就跟浑身不舒服,大概也是因为东方长得太像他们从前的故人。看老太太的表现,故人跟他们此前还算交情甚好,只不过不知道这故人跟他们生了什么嫌隙,使得一家人即便见了长得相似的人,也如眼中钉,肉中刺,浑身不适了。这也难怪,当晚他骂了颜朔一顿,颜朔不但不反感他,反而反感东方一白。

是夜,东方依旧不守夜,他怕颜朔一觉醒来再看见自己,再精神错乱,再不轻不重的来两句话,一个大气没喘上来,那因酗酒成性本来就虚弱的身子骨直接被吓散架了。

如此一来,只能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利用茶余饭后,多方打探。

二人拼拼凑凑,就凑出个故事来。

十二年前,颜朔十五岁,彼时少年气正盛,喜好交友游乐,别人吟诗作对,他便以琴声相和。不久便遇一才子,名唤齐英,此人也是个才华横溢,惊艳绝伦之人。每每谈及,众人必加一句,如颜家大郎一般英年早逝,果真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此人写诗、作文、抚琴样样都会,所以颜盈对他也颇为欣赏,如此一来,齐英和颜盈也成了至交好友。言及于此,众人必又要加一句,齐英此人虽然涉猎颇广,却不精通,论作文,不如颜盈,论弹琴,将将能和年仅十五岁的颜朔相平,但即便如此也高出常人了。及至颜盈在群英会一展才华,临场做成《苏菡传》,声名远扬,前来拜会祝贺的人踏破了颜家门槛。但齐英嫉妒颜盈的才华,从未出现,也从未道贺。一次酒局之后,颜盈毒发身亡,横死家中。而齐英也在半月之后暴尸荒野,直至河水将他的尸体带回遇仙桥下。第二日一早,颜朔看到了早已腐烂不堪的尸体上的穗花,从此一蹶不振,整日饮酒作乐。颜父大受打击,长子突亡,幼子顽劣,深感人生无望,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从此遁入空门,再不归家。

此中关节,不足为外人道。但当时街头巷尾,上至九十老妪下到十岁孩童,都猜测齐英嫉妒颜盈的才华,下毒害死颜盈,逃亡路上遇难,上天怜悯颜盈,彻夜的流水将他的尸体送往遇仙桥下,以慰颜盈在天之灵。从来颜朔就是和同榻而眠,秉烛夜谈,更甚者,传言他们耳鬓厮磨,有断袖之癖。而短短一月之内哥哥和齐英都撒手人寰,何况亲眼见其死状凄惨,一时间大受刺激。随着颜老爷离家远行,颜朔街头巷尾地买醉,众人也将此流言压回箱底,绝口不提。

“原来此中还有这样一番隐情。”

“真是….”

这一日走到城东乱葬岗依旧是一无所获。

只听无尘来请二人吃饭。

第三日。

在城西南处。时值正午,阳光普照。与城外一酒楼坐下。

众人也不知道颜朔平时身上到底又多少钱,在城北的乞丐中撒了一阵,又能请人吃饭。

其实李不渡和东方根本不需要吃饭,但是为了一切不把这个胆小的公子哥吓着还得吃。

“嚯,好辣,快给我杯水!”凤鸣青夹了一口菜,被辣的眼睛和笔尖通红,连忙要水。

清辉连忙去端了杯凉水来,给凤鸣青一饮而尽。这一接一饮之间就是一股侠气,李不渡在心里不忍赞叹道。

东方眉间微挑,只跟颜公子浅浅说了一声便下去了。李不渡也感觉到整个酒楼的鬼气加重。难道那或者幼小或者年轻或者成熟的黄衣女终于要出现了,但愿一次只来一个,说着便也要起身。

“欸!你去哪?”颜朔呷了一口酒,问道。

“我…”李不渡大脑飞转,“有不对劲,我去看看。”

颜朔打了个冷战,抢道:“不行!你们得保护我!”

李不渡撇了颜朔一眼,走不走肯定不是颜朔说了算的,大不了把他的钱还他,但是这里一个和尚一个女人都是凡人,要是黄衣女鬼同伙甚多,这楼上还有许许多多的来往行人,恐怕都不是对手。既然师父走的时候没多说什么,自己留在这里也未尝不可,等到打起来了再去支援也不迟。想到这里便坐下了。

“唉,我说,你们一个一个的这么闷,都没人说句话陪我解闷!”颜朔看了一圈,一个女侠,话少,一个和尚念经听不懂,还有一个李不渡,还能说上两句话。

“欸!你叫不渡,他是个和尚,你们真是有缘哈哈哈!”颜朔调笑道,夹了两口菜,笑呵呵道,真是看不出来他又哪一点害怕,东方在场的时候他畏畏缩缩不敢说话,不在场的时候就又变成了一副荤素不忌,酒肉寻常的公子哥。

“不渡就不渡吧。”李不渡低声道,目光追随着东方的身影,没太在意颜朔的话。

“起火啦,快跑!”楼下一男子粗着嗓门大喊道,话音刚落一股浓烟便从楼道钻了上来,众人纷纷起身往楼道挤去,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尖叫声,咒骂声迭起,浓烟穿过众人的头顶钻到二楼。颜朔顿觉刚出龙潭又如虎穴,一个酒鬼哪里挤得过常年在外行路的货商?只留着清辉两头急得手足无措。李不渡推开窗门,看了看楼下青草连绵,揪着颜朔的衣领一手撑着窗框一手把颜朔甩了出去,颜朔自然是从被李不渡揪着领子开始鬼哭狼嚎的就没停过。李不渡翻了个白眼,飞身而下,颜朔刚落地就躺在地上嚎叫,李不渡踢了他一脚:“喂,别嚎了,赶紧起来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

凤鸣青也是一身的好功夫,直从二楼的窗户也是轻功跃下,朝李不渡点了点头,道:“我没有李公子这样的好功夫,无尘大师还在上面。”

李不渡:“姑娘在这里护住他就好,我去救火。”

看了一圈应该是楼下厨房起火,现在人手不够,去河边取水就好,此刻也没空去想师父到底在哪,只是帮着众人一起挑水灭火。

及至结束,李不渡在一颗黄澄澄的银杏树下找到了四人,清辉和无尘的身上还有尚未散去的焦糊气味。他师父不在,刚刚场面胡乱,也并未看见师父的身影,等了这许久也不回。这里的鬼气也不似之前重了。肯定是师父把那鬼女带走了,以免这里混乱情急,易生祸端。李不渡撇了一眼三人,一个抱着剑,衣红如火,一个捻着佛珠,岿然不动,一个还在给颜朔顺气,李不渡道:“你们带着他们先回去,我去找人。”

找谁,李不渡不用明说大家也知道。

“不行!”

李不渡一听差点发火,想把碎银摸出来甩到他脸上说老子不干了。还好颜朔紧急加了下半句,道:“我也要去!”

李不渡火消了一大半,起码不是拴着自己强迫自己继续保护他,心说但是你这样的去了除了添乱能干嘛?到底要怎么拒绝他呢?

清辉一边给颜朔捏肩,一边劝道:“少爷,这位公子l有功夫在身上,肯定没事的,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天晚了,不回去夫人该担心了...”

其余二人也不开口,但内心还算赞同清辉的说法,就这么看着颜朔。

“不行!我要去!你,回去告诉我娘,我跟他们一起去!”颜朔突然强硬起来,眼一瞪,心一横,打定主意要一起去。

没有人知道他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毕竟世界上酒鬼那么多,没必要非得去理解。凤鸣青轻轻叹了一口气,显然是不想以身涉险。

“你们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

清辉的脸扭得就要哭出来了,凤鸣青揉了揉太阳穴,无尘没什么动静。

颜朔一看,全都不想他去,身子一矮,抱着李不渡的大腿,使劲蹭到:“求求你了,带我去吧!”

清辉一见,也身子一矮,哭道:“少爷,不是我不衷心,现在不是玩的时候啊!你说你去能干什么呢!还不是叫咱们担心吗?太太,老太太都指着少爷呢!老爷说不定什么时候也看着少爷的份上回家呢!我求求少爷跟我回家吧!”

“我不回,要回你回!”颜朔甩开清辉的手,决绝道。

李不渡把颜朔从自己腿上掰开,道:“好吧,那你快点起来。”颜朔如释重负,果真轻快地站起来了。

“二位要走要留都自便吧。”李不渡冲无尘和凤鸣青道,清辉已经被颜朔打发回去通报家里人了。

“我去。”凤鸣青道。

“受人之托,必当忠人之事。”无尘的声音平静和缓。

好吧。李不渡按了按太阳穴,真是太痛苦了。

于是,少了清辉一个人,剩下的人就这么一齐上路了,时至深秋,很快天就黑了。李不渡和凤鸣青举着火把,乱葬岗附近树林茂密,显得鬼影重重,不时有几声鸟叫,更让人觉得静得可怕。

“咦?这什么东西?”众人一起扭头看向说话的颜朔。颜朔缩了缩脖子,指着地上道:“我踢到个东西。”

李不渡扬起火把照亮颜朔脚下。

白色的纸钱当中,躺着一把剑。

“这把剑好像是,东方公子的?”凤鸣青轻声道,她自己家里就是铸兵器的,李不渡用一把木剑她觉得奇怪,但东方的剑,她看剑鞘就知道是一把好剑,银色的剑鞘上镶着绿色的小块宝石,在火光照耀下华美异常。

“是。”李不渡听她的意思,敢情她是觉得东方已经遭遇不测了。他猜东方身上什么也没有,只能放下一把剑来引导自己,只是没想到这颜工子说什么都要跟来,这才带了这许多人。李不渡捡起那把剑,又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捡了好几把纸钱塞到身上。

“这...这也没必要吧...”凤鸣青一脸诡异地看着李不渡,那眼神好像在说,再穷也不能做这种事吧。

“有用。”火光照着李不渡的脸,李不渡不知道是自己的脸热气照的发烫还是本身就在发烫。要是东方,肯定是能一脸正经的做完这件事情,再一脸正经的解释。

一行人继续行走,走着走着,颜朔又道:“等等!”

这里的鬼气已经很重了,颜朔这一叫又是把李不渡吓得眼皮一跳,问道:“又怎么了?”

“我那天,就是在这磕...磕了一晚上...”东方的脸棱角分明,在火光之下半明半暗中又添了一丝戾气,颜朔见李不渡眼神不善,怯道。

“那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说道这里,李不渡突然感觉脚下一软,有个洞!

李不渡还没来得及拿火光照射,旁边的凤鸣青就在“啊”地一声中滚了进去。是这里没错了。上面也有人,下面也有人,李不渡心力交瘁,道:“你们俩留在上面等我,我要是没出来你们就先回去。”

“不行!在这种地方千万不能分开走,不然会死得很惨!再说,再说清辉已经回去搬救兵了,我娘知道了肯定会叫人来救我的!”不知道为什么,颜朔突然伶牙俐齿了起来,无尘也不说话,看来他也想下去,东方跟李不渡讲了无尘的事情,李不渡心知他肯定也想去看个究竟,放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二世祖在上面恐怕明天出来就是给他收尸了,就算自己不下去,他这铁了心要下去大可以跟在后面。

“下面怎么样?”李不渡见洞里还亮着,心知火把没熄灭。“不深。”凤鸣青的声音传来。

李不渡听完便揪着颜朔的领子,把他往下一扔,又让无尘慢吞吞的自己下,然后自己再最后下去。

洞不长,李不渡几乎没有这么攀着洞壁就下来了。下来之后他心道不好,没有凤鸣青。好在下面是个单行通道,连个分叉都没有,只能简单粗暴地往那唯一的方向进发了。

洞壁潮湿滑腻,墙上还有不少人手指宽的小洞,密密麻麻十分恶心,加上洞内的腥味和腐臭味,简直要人一下来就想吐。

“呕——”

这下洞里又多了颜朔呕吐物的味道,三人只得往前走,之间一个红色的身影在前方逡巡,正是凤鸣青。这里的鬼气太浓,李不渡无法分辨她身上是否沾了鬼气,只是言语试探了两句,就按下不表。

“啊啊啊啊啊后面怎么,怎么下雾了?”又是颜朔,颜朔走在倒数第二个,又爱东张西望,但是李不渡此时却不得不赞他这望得好,因为是单行道,他们又是从后面来的,所以自然不会在意自己的来路上是什么情况,此刻从他们的位置朝后望去,浓雾已经占满了整个通道向他们袭来。

“快走!”他道,虽然他不知道这个雾里是什么东西,但是无缘无故突然出现这个点已经足够叫人不安的了。

滴答一声,李不渡感觉自己的手上一亮,火把上也发出呲呲的声音,一滴紫色的水滴落在手上,这水滴没有从他的手上滑落,反而渗入了他的皮肤内部,而原本的皮肤呈一片紫色,李不渡闻了闻,是一股腐臭的气味。

有毒,李不渡心道不好,这种毒对自己应当是没什么作用,虽然因为仙气的逸散自己身上的仙气会越来越稀薄,但是只要仙体还在,凡间诸毒应当是无法伤他的,即便现在有皮肉伤,过段时间就会自己痊愈,但是对他后面这群人来说就不一定了,应该扯个谎让他们先回去了,凤鸣青突然惊呼了一声,“怎么回事?”

李不渡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感觉双腿灌了铅一样越来越重,而雾气的扩散也越来越快,扑面而来,李不渡只觉得两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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