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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经年旧事

“怎么回来了?”李不渡有些奇怪,明明说好让她先行离开的,怎么又半道折返回来,单单用眼睛看,也是看不出任何奇怪之处的,要么这个凤鸣青是本人,要么就是用了更加高级的伪装术。

凤鸣青忧愁道:“那边没有出口了,是一个封死的洞口,恐怕是有人在我们昏迷的时候把洞口封死了。你说,他们俩不会出去了吧。”

李不渡心里一凉,心说难道这里就要用法力了?可是如果是那两个人做的,动机是什么呢?他远道而来,跟此地的人和鬼应当都无冤无仇,凤鸣青也是刚刚到这里,难道是祭祀吗?那他们究竟去了哪里?难道所有人合谋起来骗他们俩?那师父去哪里了?

李不渡甩了甩头,希望把不切实际的猜疑都甩出去,但是依然如一团乱麻,只道:“那只能往里走了。现看看墙上吧。”

凭着他自己的理解水平,加上凤鸣青的补充,故事逐渐明晰起来。

齐英是一个喜好读书弹琴的年轻人,从远方来,到远方去。他的行迹未曾久久停留在某一处,在繁城已经是他生命中很难得的一段不流浪的时光。他自恃有一些才华,靠弹琴卖艺为生,偶尔帮人作文章,虽然不十分富裕,但也没到捉襟见肘的地步。颜朔刚刚成年,希望找一位师父。只是颜朔年纪不大,琴技甚高,方圆几里找遍了,都是学生不想学,师父不敢教的状态。自然而然,找上了齐英。齐英慧眼识才,知道颜朔是不可多得的奇才,便也不敢称其师,只说以知己相称,时常切磋琴技,合奏。恰巧颜朔的大哥颜盈好读书作文,齐英也对此颇有心得。齐因也觉得自己幸运,一时间兄弟二人对齐英都喜爱非常,也是因为齐英的出现,兄弟之间的感情才缓和下来。

齐英自己也觉得这里是一处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试想,才华被认可对于多少人来说是一生的追求。或许在这里定居下来,假以时日,也能更近一步。何况他与颜家二子对谈之时,也觉得快意非常,乐在其中。常人道酒逢知己千杯少,齐英就是这样的感情。话怎么也说不完,时间怎么也不够用。他同颜朔谈音韵,争辩演奏者所寄予其中的情怀,和颜盈聊文章,聊作文者的思想,有的震古烁今,有的迂腐不堪,畅所欲言。

一日,齐因在与颜朔切磋时,突然灵感乍现,急需笔墨,挥毫写下,正是《苏菡传》,苏菡其人,是齐英路遇的一位女子,丈夫忽地丧生,她为了丈夫终身守节,当日颜朔的琴声愀然,使得齐英灵感忽现。做完文齐英并未将文章带走,而是留在了颜朔处。颜盈初见此文时也大加赞叹,也道齐英在文末所写“苏女哀哉,毕生守节,韶华逝去,然,悔之晚矣”与常人不同。毕竟当世都以贞洁牌坊为荣,又有谁能在乎女子的年华?

然而,在太守的群芳宴上,这篇文章变成了颜盈的。

往后的就没再有什么字了,也许是刻字人再也没了力气。

“这就奇怪了,齐英就算是在这里没的,尸体怎么会漂到遇仙桥去…”凤鸣青看罢,疑道。

李不渡也没搞明白其中的关节,但是此刻的他已经确定继续站在这也看不出个花来,只道:“走吧。往前走。”

两人走了一阵,墙上突然咯吱咯吱的响动起来,李不渡神经一紧,凤鸣青惊叫一声“虫子!”,李不渡往后看了一眼,余光中满是黑色的如同大拇指节一般大的黑虫子,背上还长了一个白点,越看越觉得恶心,此刻千万只虫子从墙上的孔洞里爬出来,带着洞壁上底下的紫色毒液,潮水一般铺天盖地朝她涌来。李不渡推了一把凤鸣青:“你走前面!”

就这么不要命地跑了一阵,前面刚好露出一个圆形的石洞,四周有不少死虫子,中心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洞里还散乱着一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骨头,李不渡想到外面的虫子,只觉得遍体生寒,洞中的细细簌簌的虫声越来越近,仿佛要把他们全身爬满。没想到虫子一爬进来,便翻了肚皮。

“应该是,这个地方的味道不太一样?”李不渡道,但此刻也不是松懈的时候,他刚刚亲眼见到虫子的数目之多,即便是这里的气味能杀死虫子,恐怕那么多虫子也能把这里填满了,刚刚那几句尸骨就是最好的证明。

“刚才,谢谢了。”凤鸣青道。

“不用。”李不渡心想自己受伤不会有什么大事,要是她受伤了说不定命都没了,思虑了片刻,“你等会靠后站点,我要开馆。”

凤鸣青此刻也知道要是没有其他的生门,只能这么试一试,点点头,便站在李不渡身后稍远一些的地方。

李不渡将佩剑插入缝隙,用力撬开棺盖。随着棺盖落地,里面倏地坐起一人。啪地一声,干枯的五指便抓住了棺材边缘,两嘴裂到耳朵根,一双血糊糊的眼睛就这么望着李不渡。

凤鸣青反应极快,李不渡只觉得余光中剑光一闪,雪白的剑身便指着那具尸体。

李不渡被吓了一跳,定睛细看,才发现这人脸上带着一张面具,

他将面具挪开,发现里面是一张被剥了脸皮已经腐烂生蛆的脸,只能看骨架知道是个男人,年龄、名字都不可考了。

“呕——”凤鸣青拿不稳剑,扶着一边的墙干呕。

李不渡默默把面具放了回去,心道“兄弟,实在是对不起了”。他看了看干尸下面的棺材板,并没有想象中的空洞。推了推棺材,发现根本推不动。

他只得又往里看去,里外深浅不一!这棺材里面明显比外面看着深,他叹了口气,又扶住干尸的腹部,将他往后推。

随着岩石摩擦发出的暗鸣,不少灰尘扬起,棺材的前半部分出现了一臂宽地暗道。

“事不宜迟,你想先下还是后下。”李不渡对着凤鸣青道。

“先下。”凤鸣青毫不犹豫一跃跳,进了暗道,她刚刚落地,那干尸突然伸出双手,仿佛要掐死什么人是的,李不渡没管她,跟在凤鸣青后面也跳了进去,拉起暗道地石板。

石道潮湿阴暗,两边有灯盏和蜡烛,李不渡用手里的火把点亮拉着,墙体是实心的,上面也没有大大小小的孔洞。

“没想到你们两个白白净净的,居然是干这种行当的。”凤鸣青神色复杂地看了李不渡一眼,李不渡心知他是把自己当成盗墓贼了,也就不尴不尬地笑了一下。

“只是你师弟,看着跟我弟弟差不多的岁数,长得那么白净,细皮嫩肉的,居然也干这个,想不到啊想不到啊。”凤鸣青叹了口气,李不渡正想替他们申辩两句,没想到这底下突然轰隆一声,摇摇晃晃,落了他们满头满脸的灰尘,这下谁也不要想申辩了,先走为妙。

往下,通道逐渐明亮,往前有两个洞口,黑洞洞的,活像两张要吃人的嘴。

走哪边?

“虽然吧,这颜小少爷是个人头猪脑的,不过有句话他讲得对,在这种地方,越落单越危险,听我的,走左边吧。”凤鸣青道。

李不渡听罢,心道原来你不跟颜朔多说原来是这个原因,这颜少爷也算是惨得很,本来也算个颇有天赋的好苗子,假以时日起码也能做个名动一城的琴师,好不容易遇到个朋友,结果哥哥抄朋友的文章,哥哥朋友一起去了,还要搭上自己家和自家老爹,喜事变丧事,自己还人嫌狗不爱的,亏到家了。还不如从小就游手好闲吃喝玩乐。

“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凤鸣青神色严肃,自从出了虫窝,她格外注意声响,哪怕草木皆兵一些也总比莫名其妙死在这里强。

李不渡屏住呼吸,只听到前面仿佛有呜呜哭声,道:“你害怕就走我后面。”

“好。”凤鸣青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从来不磨磨唧唧,果断地走到李不渡身后去了,在送命的事情上,她看得还是很明白,毕竟李不渡看着像是经验丰富的样子,自己虽然武学世家,伸手不错,下地经验还是很稀少的。

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脑后传来咯咯,咯咯的声响,凤鸣青一回头,一双黝黑的大眼睛盯着自己。

那是一双人的眼睛,满眼漆黑没有眼白,凤鸣青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原地愣住了,她往后走了一步,漆黑的眼睛的,全是犹如蜈蚣的十二只手的怪物,也往前走一步,李不渡轻轻说了句:“别出声。”

那东西听到一声响动,往前走,似乎还嗅了嗅味道,离凤鸣青无比接近。凤鸣青看到那尸体肤色中透着绿,在火光下油得发亮,好似植物寄生,除了原本位置生的两双正常的手,其余两只手都被粗暴的缝在身体两侧,接口处还要隐隐血光,只觉得心脏狂跳,一股热血重上恼,剑离剑鞘,干净利落地将这具“蜈蚣”拦腰斩断。之间那接口处喷出灰色的液体,唰地一下溅了她一声。李不渡心下一沉,只道一声不妙,便冲上前挡在凤鸣青前面,剑光粼粼将那几具缝合的干尸都切地七零八落,滚了一地的人头。原来那几具尸体也就是个皮,腹中裹得都是腐化程度不同的透露。李不渡自己身上也被溅了一身的液体,恶臭逼人。

凤鸣青的脸已经扭成了麻花,道:“这个东西有没有毒啊。”

“可能有吧。”李不渡看了看自己手上紫色的皮肤,心道肯定有,但又怕她知道之后慌神,只能先说没有。本来地底下的东西就能不动就不动,这里鬼气那么重,肯定不能动。

“先走吧。”前面又传来隐隐的咆哮声,李不渡不是没想过退回去重走第二条路,可是既然到了这里,他自己不愿意退,凤鸣青也不想,只好往前走了。

这下他们的脚步放得极轻,犹如猫一般,举着火把点灯前行。李不渡想不通那怪物到底是这么弄出来了,按理说,鬼修不能在人间乱作恶,仙道也不行,难道有什么东西能出离六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难道说世道变了?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想要知道什么?”

是颜朔的声音!看来他还在这里!二人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颜朔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颜朔声音嘶哑中带着恳求,“我来就不怕死,死在这里也算是对你一个交代了,我娘我奶奶没有对不起你!你要索我爹的命你就去索吧,他当初派人杀你我是知道,可是,可是我拦不住他啊!”

“那你哥哥死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另一个声音是个男声,听着跟颜朔年纪相仿,这一句也是声嘶力竭,似乎那个人一直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说过什么?说过对不起你,说过他一生都要补偿你,可是呢,可是你就是不原谅他,他都要为了你抗婚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颜朔跪在地上,哀求道。

“我说得不是这个!别的呢?”

颜朔早已涕泗横流,嘶哑中暗含着一种绝望:“他看了你的文章赞叹不绝,说你和其他文人墨客都不一样,浑身流淌着的都是不受拘束的血液,他羡慕你,他爱你,可是那又怎么样?刘太守是我们能得罪的吗?我哥哥改了后面的词,是因为刘太守的母亲也是个守寡守了几十年的女人,你要我哥哥在那个场面上说那样的话,去可惜他母亲的青春年华?你觉得谁都像你一样上无父母下无妻儿吗?我能弹琴,都是因为有大哥能给我遮风挡雨,你们说我没心没肺,我明白的,别人觉得他是可造之才,媒人都踏破了我家的门槛,你看他在乎过吗?可是你一见到他,就劈头盖脸骂得他羞愤难当,他一回家就伤心难过躺在屋里几天也没好,那又怎么样,就算这样,你依旧怪他改了你的文章,怪他没能做到跟你承诺的事情,可是我哥哥他终究跟你是不一样的啊,他有许多要顾虑的事情,你要我们怎么办?他为了你,抛下我们所有人服毒自尽,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不知道你今天用了什么方法还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可是我大哥他…他永远都回不来了!”最后一句话几乎用尽了颜朔所有的力气,他吼得像一头发狂的猛兽。

李不渡沉默了一会和凤鸣青偷偷跑到洞口,一个身影着灰色衣袍,背对着他们。颜朔趴在衣裳,脸和脖子都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又继续嘶哑道:“我父亲恨不过你,所以要除掉你,可是你死了跟他应该没有关系吧!我查过你的尸骨,那上面什么伤也没有,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可是我告诉他你就是他害死的,他不敢留在这里,独自跑走了,我们家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要怎么样?你就算想要他回来,你找我干嘛?我的手已经断了,我这辈子都已经弹不了琴了,你满意了吧?你满意了吗?”

颜朔近乎疯狂得大喊道:“我求求你了,杀了我吧,别再折磨我了,我白天脑子里想到你就害怕,晚上你还到我梦里来,你杀我吧,求你了!”

他身前那个灰色的身影蹲下来,一个东西掉在地上,颜朔突然发了狂似的大叫起来,声音直顶天灵盖。

“你别过去,在外面守着,我去救他。”李不渡低声对凤鸣青叮嘱道,便径自冲了进去,颜朔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已经靠着墙壁退无可退,眼神里依旧是深深的恐惧。

“李道长,快,快来救我!”他看见李不渡,神色恢复了短暂的清明,凄厉地哀求道。李不渡心说,你这也没绳子捆手脚的,自己站起来不行吗,一见他裤裆湿了一片。等到他一转身,才发现那人掉下来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张脸皮。他的脖子上,不是脑子,也不是骨肉,而是无数条,细细的,小手指那么粗的蛇,混着血。李不渡一惊,心想这是偶术,不是什么其他的妖法。世间万物皆可为偶,但傀儡越复杂,对偶师的要求也越高,因此本来偶师就少,敢用这种人皮活偶的就更少了。

颜朔的左边衣袖空了,血迹也早已呈现暗红色,他还没适应这件事,走路都有些不稳。凤鸣青见到他,抿着嘴,说了句抱歉。颜朔也只是点点头,仿若万念俱灰,也不复之前的轻浮作风,竟是一句话也没出口。

李不渡他们回到原先的分岔口,从另一个入口走了进去。一路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清理过,风平浪静,偶得不那么紧绷的时候,李不渡才开始想,他是不是进错了洞了,这洞里没有黄衣女也没有师父。

“什么东西?”颜朔惊恐万分道。

“老鼠。”凤鸣青道,“你别死拉着我,我不好拔剑。”

既然有活物,说明这里暂时安全,甚是还有食物?一想起食物,李不渡就想起刚刚见到的情形,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颜朔,刚刚那副是齐公子的尸身吗?”李不渡问道。

“不是,是苏络的。他是我朋友…他家里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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