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卖给那个老头做妻子的时候,母亲都上吊了,这个男人都没生出半点羞愧。拿着这笔钱,潇潇洒洒过了十几年……她母亲的尸体,一直挂在房梁上,直至她脖子上的破布彻底烂掉……
“你这畜生……”顾忆筠轻声呢喃,眼神木讷。
“你说什么?你个王八羔子,连老子都敢骂,找死吗!”那中年男人作势欲打,他当然知道顾忆筠在顾家是个什么地位——顾庆山天天都用各种手段虐待她!
这么一个“高贵”的顾家人,他有什么好怕的?
“爹!”噗通一声,顾忆筠跪倒在地,旋即狠狠扣了个响头。那光洁额头顷刻间血流如注,大片淤青,看的人不禁有些同情。
“你干什么!”中年男人却不觉半点心痛,反而愈发厌烦起这个女孩来。
他不想跟这个少女走的太近,因为这会让顾家的人怀疑他!
“这一拜,是敬你是我的亲生父亲。从此之后,我们恩断义绝。忆筠不再是你的女儿,你也不再是忆筠的父亲……”顾忆筠根本不理会男人的言语,自顾自道。
“哼,早该如此,你本来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中年美妇眼见男人厌恶她,嘴脸也变得愈发讥讽。她才是这个有钱的中年男人的妻子,她的儿子才能继承这个男人的财产……顾忆筠,只是个卑贱的野种!
“砰!”
又是一道闷哼声,顾忆筠的额头早已烂了大片。“这一拜,是感谢你曾经照顾过我母亲几个月的时间……”
“你到底想干什么?”男人愤怒至极,大踏步走上去,扯着她的衣领就要往外拉。
顾忆筠毕竟是顾家的人,若是来了他这里一趟,整张脸都毁了的话,顾家的人肯定饶不了他!
顾忆筠有什么?她除了美貌之外,根本就一无所有啊!
“现在,该我们算算账了……”顾忆筠站起身,玉手轻轻拍打裤腿。那死死揪住她衣领的手掌逐渐用力,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她挪动分毫。
“唰!”
破风声突然响起,一道诡异的黑芒瞬间划过。中年男人不及躲闪,整颗脑袋直接被之斩了下来。那双依旧充斥着愤怒的眼眸睁得老大,在地上咕噜噜转了几圈,恰好滚到那中年美妇脚下。
更加诡异的是……他的眼眸居然还艰难地眨动几下,嘴角蠕动,可失去了喉咙的他……却是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你们因为我的不幸而幸运,如今因为我的幸运而不幸……你不是我父亲,我也不是你女儿,很公平。”
“啊!!!”
中年美妇何时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当时就吓得瘫软在地,一脚狠狠将那脑袋踹飞老远,颤抖地向后挪动。
“怎么了?我的小妈妈,你不是说你爱的是他这个人吗?”顾忆筠戏谑地微笑,轻轻用衣角将匕首上的血液拭去。“不过也是……这个男人抽大烟,好赌博,恶贯满盈。什么样的人才会爱上这种男人啊……可是他有钱啊!”
“忆筠……忆筠……你不要冲动,你别乱来!”中年美妇早已被她这表情吓得六神无主,慌忙对着顾忆筠摆手,一脸惊恐神色。
“哈哈哈哈……我之所以这么痛快地杀了他,是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您呢?请您给我一个让您痛快上路的理由……”顾忆筠轻笑,那张可爱脸颊扭曲到一个诡异的弧度。
“别……别……别杀我!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我马上带着你哥哥去老房子住!我们什么都不要了!”可怜那中年美妇死到临头还在惦记着这间四合院。
“看来……您没有理由……”顾忆筠踱步走去,那轻柔步伐,在中年美妇听来却是如此沉重。
……
————
黄昏十分,背影极度孤独的少女背着一条麻袋,痛哭着、迈着沉重步伐走向某个方位。直到走到某处,她终于停在一片农田之上。这片田地里种的玉米比别处更加饱满剔透,连叶子都呈现极度健康的墨绿色。匕首划过,玉米纷纷倒地。只听噗通一声,少女跪倒,将背上麻袋丢在地上,抖落出里面东西。
那是两枚头颅,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中年美妇。
“娘……女儿来看你了……”
这里,正是她那被平了简陋墓碑的母亲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