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你的钱都埋在哪儿啊?”耿聚忠咧嘴一笑,抬头望天。
“呃……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富贵的眼眸极为隐晦地掠过一抹狰狞,不觉心跳加速了许多。
“你这么多年来为非作歹,鱼肉乡里,不知强抢了多少金银!你犯的法足够杀上几十回了,现在乖乖把金子给本将军挖出来,要么……死!”少年再不客气,锵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怒目圆睁。
“啊!”王富贵被少年这突如其来的狰狞吓了一跳,却怎也不肯承认。只上前几步,换了张笑脸。“耿将军这是哪里话啊……小的只是个安守本分的商人而已,所有的产业都在京城之中,哪里还有什么藏着的什么产业呀……若是耿将军缺钱,小的马上入京把那青楼给卖了为将军凑银子出来!要不然……这青楼就送给将军了?”
耿聚忠闭口不言,只有些戏谑地望着孔四贞。眼见少女脸颊羞红又极为担心,这才满意地再度望向王富贵。
这胖子还以为耿聚忠心动了,心里暗骂一声小王八蛋,又前踏一步,趴在少年耳边。“嘿嘿嘿……不瞒耿将军说,我那家青楼花魁,可是小的特意从淮南接来的!真的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啊!怎么样?将军若是有兴趣,小的立刻去安排?”
“去你妈的!”
“砰!”
少年突然变了张脸,一脚狠狠踹在王富贵胸口,直接将之踹翻在地。他又上前两步,毫不客气地踩在胖子身上。“你这些年在京城做的恶事老子心里清清楚楚!怎么着,还要让老子跟你再讲一遍吗?”
“咳咳……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将军什么意思啊!”王富贵能够叱咤京城商界这么多年,当然也是学过武的。他很轻易就能反手把耿聚忠踩在脚底,却根本不敢动弹分毫。
且不说那几个拿着铁锨的军士,光他身后靠在马车上那个漂亮女孩,一只手就把他给收拾了!
“王富贵,你可认得我吗?”周培公上前几步,蹲下身子直直盯着胖子的脸,满脸激愤。
“阁下是?”王富贵看了看周培公,只觉那张脸有些熟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苦思良久无果,他终于问道。
“我是周培公,五年前进京赶考落榜,在你那里做过工!”周培公冷冽地盯着他,那模样,好像恨不得要从他身上剜掉一块肉来。
“培公?培公啊!哎呦你可要救救我啊……”王富贵哪里记得周培公这个名字,可骤然听到,他却是一副激动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五年前,有一队灾民逃难到京城。有个孩子饿的实在受不了,就爬到墙头从你家揪了几片树叶下来吃了。结果……那孩子被你活活打死!他的爷爷去县衙理论,也被你给绑了,被拴住头发吊起来毒打,直到头发从脑顶撕裂,人栽倒在地,失血过多而死!这些,你可记得?”周培公越说越气,到后来连话音都有些颤抖。
话音落下,除了耿聚忠和顾忆筠面无表情之外,所有人都恨得咬牙切齿。那握着铁锨的军士们都投去了森冷目光,只要耿聚忠一声令下,他们就要上去把这畜生大卸八块!
孔四贞也是气愤地跺了跺小脚,可爱的模样,与这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耿将军,耿将军,这事可赖不得我!”王富贵吓了一条,心中几个念头闪过,却是抱着耿聚忠的小腿痛哭起来。“那个小王八蛋跑到我家里偷了我的银票,我只是稍微教训他一下,没想到那小子身子骨弱,两板子下去就死了!至于他爷爷……那小的是真不知道啊!那天是耿将军的二哥过寿,小的还去靖南王府送了一块很大的玉片呢,和田玉呀!”
耿聚忠心中冷笑,不由有些佩服这王八蛋胡扯的能耐,却是一言不发。
“五年前,你害死了另一个地主全家。你把他们家的财产全都装在一个大木箱子里,从京城找了几个干活的,抬到这里给埋了。后来,你想把这几个短工杀了灭口,没想到却跑了一个……王老爷,您还有印象吗?”周培公再不复往日儒雅模样,话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说,其它的钱都藏在哪?”耿聚忠唰的一下将宝剑劈下,那森冷的剑锋反射着令人背后发寒的光泽。王富贵咽了口唾沫,喉咙只轻轻擦了一下,便有一道殷红汩汩流出。
王富贵咬了咬牙,眼一闭,却是一副死也不说的模样。
这些财产是他穷尽一生才挣来的,怎么可能就这般拱手让人?大不了被他杀了又如何?反正他这辈子钱也花够了,女人也睡够了,不枉人间走一趟!
“呦?还挺嘴硬啊?”耿聚忠戏谑一笑,随手将那宝剑向后一甩。只见剑锋轻易刺穿了地面,稳稳插进土中,只留半截剑身在外。
看得少年这一手,一众军士们都投去诧异的目光。就连顾忆筠都吃了一惊,她万没想到耿聚忠居然在武艺方面有如此高的成就。
这当然不是他耿聚忠厉害,而是那把剑有问题……那可是他爷爷耿仲明为明朝死守皮岛的时候,崇祯皇帝御赐的国宝!
“忆筠,我是没办法了,你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