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后退着,用模糊的眼确定大致位置,她将床放倒,她在被力甩到一边,她喘息着保留一些力气,意识到自己没办法把它竖起来。
床腿有一角已经断了,周苔看着那个小洞口,她看不清没办法估摸长度,太远了不准确。
这是大概是傍晚,因为很快就黑了,周苔存了一些力气,她的视线也渐渐恢复,她浅眯着眼,希望明天会出太阳。
第一缕光亮照进这个狭室,周苔已经将床板卸了下来,她将床单撕成布条,拴上木块扔到房子的顶端,根据木块掉落的速度,她大致估计了一下。
190的床,编号还是崭新的,等正午阳光正盛,周苔拆下一块短木板,放在照进来的光低下,日光开始迁移,形成的影子也在变化。
她将收集的数据截成长短不一的布条,用手、用牙,将它们排列在地上,她手边唯一的数据参照就是床,大致算出房间高5米左右,洞口在30~45cm之间。
“呀!”她用木头柄磨出一个不成型的木斧,她砍向床体最硬的部分,木头柄直接炸飞了。
她慢慢的搓,但很快意识到这样太慢了,她盯上了墙壁,房间是圆的,像器皿的内部,她用裂开的木头柄撬开墙皮,里面露出裸露的墙体,她听到的水声就来自这里。
她挪了那块砖,里面有湿意,她搬不动床,用被子里的棉花吸水,然后在挤到断口处,将它泡软。
忘了跑了多少趟了,指甲盖大小的棉,她撕了半条被子,剩下半条御寒,后来的棉花上都是血。
她终于能拆下来了,她将长度足够的木块绑上布条扔出去,准头非常好,窗口长度跟她计算的一样。
她爬到中间,上面的木板支撑不住她的重量从中间断了,她又从半空中摔下来,索性避开了那些碎木头。
她感觉脸痒痒的,躺在地上往脸上摸,手指措不及防被扎了一下,只要再差一点,尖锐的木头就会扎进她的脑袋。
天又黑了,她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右脚踝那里传来钻心的疼,她重新绑了木块扔上去,将残余不多的床板竖起来,她拉了拉绳,站在竖起的木板上向后踢,荡荡悠悠地在转圈,借力爬了上去。
她以为自己会卡住的,没想到只费了点力气就上来了,她跪坐在地上,摸着那块带她上来的木头。
不对,窗口的大小被人调了,她的木头规格没有变,但是卡的印子比第一次长很多,跟她那天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温小姐你怎么上来了?”来人是个一脸雀斑的中年女人,她有些惊讶这个人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周苔在下面重新磨了木头柄,她将断刃的地方对准来人的脖子。
“你是谁?这是哪?”周苔看着陌生的房间,那些光根本不是太阳,而是伪造的日光,她现在又在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里。
“温小姐您先放下,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刘妈啊,您最爱吃我做的咖喱鱼块了。”
刘妈想先稳住她,她是精神病院里退休的护士,早知道这家的女主人有暴力倾向,就该多要点钱。
“让她进来,”声音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地上、天花板上还是墙上,周苔从心底对这个陌生的男声感到厌恶。
“是,先生。”
刘妈恭敬地对着麦克鞠躬,她按下某一处凸出的墙体,一扇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