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开始了。”
衣衫尽落,一夜春宵。
第二天早上他们就坐车去县城里,两个人都打扮的很朴素,不过祁麦一头金发很是亮眼。
“想不到吧,我还记得我家在哪,”周苔的语气很欢快,比之前沉闷的样子放松了不少。
祁麦将她与旁人隔开,将自己的牛仔外套脱下垫在凳子上。
长途大巴车上的人似乎都很累,头抵着前座的靠背摇摇晃晃地眯着,周苔慢慢挺直身体,她很熟悉这样的场景。
“你好像不难受?”周苔捧着脸,祁麦与她生活的县城格格不入。
“别想那么多,”祁麦将手放在她脑袋上,周苔拂开,懒洋洋地靠着窗边,红唇轻启,“热死了。”
下了车,车上人开始对他们的身份展开激烈的讨论,直到有个提着香油的中年男人开口,“他俩看着像学生啊,估计是县高的。”
“唉唉唉,县高前两年不是死了个学生吗,不过现在管的松多了,小年轻谈恋爱的多了,咱们这些老家伙瞎操心什么。”
最后排烫着时尚卷发的阿姨,对着小镜子涂着口红,两只眼睛顿时亮了,大嗓门直接把其他人的声音压下去了,她接着说。
“也不知道怎么的,咱县出来一个藏羚羊你们知道不?跑步跑到全市第一,被跳楼这男孩他妈给整了,小姑娘脸都丢尽了,我要是她家里人,教出这种女儿,我就捆个大石头把自己跳河里。”
车上的人都不附和了,毕竟过去很久了,也没了当时的愤慨,现在也只是感叹浪费了一个好苗子,说不定他们县还真能出个世界冠军。
陵园里,周苔用树枝在墓碑空前的地上画着什么。
碑上是个年轻男孩的照片,不笑,有两个深眼袋。
周苔在地上画符,她练习了很多次,即使是这种复杂的阵法也可以一气呵成。
“你还信道?画的什么?”祁麦很是新奇,他以为周苔这种人只信自己。
这男孩的墓碑比其它的都要气派,碑文还被描了红,看起来家人很重视他。
“让他永世不能超生的符,”周苔画完起身,将木棍砸向墓碑,她很讨厌这个改变她人生轨迹的男孩。
“对你有副作用吗?”这种咒人也害己,虽是子虚乌有的事,祁麦还是想确认一下。
周苔噗嗤一笑,又装作古怪,“如果真的有用,他就应该从这爬出来跟我道歉。”
风萧萧,叶落落,有一些被扬起的沙土往碑前落,周苔将土多踢几脚,弄得碑灰扑扑的,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她的衣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人却有些莫名的悲戚。
她站起来,又踢了一脚,“报仇要趁早,人死了就没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