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响拯救了尴尬的九卿,她道:“外面有声音我先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说完便迫不及待地踏出书房的门,那姿势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小右不急不慌跟在后面。
二人须臾间便一前一后进平药房的门,因为医馆被封,前院现在改成了后院。三七的这座房子前后想通,开医馆时即位前院,后院是休息的地方,医馆被封时则变成了后院,原先的后院改为了前院。
不过很多乡亲并不知道医馆被封,依然上门求药,三七也来者不拒。
这次上门求医的一个残疾人,家人将他抬进了医馆,哭哭啼啼好半天才说明病情。
上门之人姓王,三个月前的一天早上山砍柴,不幸从高处掉下,幸而有同行的人将他背回,他回家本想让其自愈,岂料病情越来越严重,昨日一看骨头已经坏死了,找了几个游医郎中都摇摇头离开。听说邺城有个三七神医,可以起死人、肉白骨,便决定来碰碰运气。
看着床榻上的人,九卿暗自嗟叹道:“若是在新历时代,这样情况做个小手术就好了。”
那妇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问如何治疗。
九卿心直口快道:“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截肢了。”
“什么?截肢!天哪!”那妇人被惊吓的瘫软在地上。
三七赶紧宽慰道:“若是再晚三个时辰恐怕腿会保不住,现在没问题,能治好!先开个方子吃七天来稳定下病人的情绪,七天后再进行第二个阶段的治疗。”
妇人小心翼翼问道:“那大夫这需要多少钱呐?”
三七看了看她,道:“这药材都是自家种的,不值什么钱,就给十个铜板吧。这段时间你们就在医馆住下吧!”
妇人感激涕零,一个劲儿地道谢。
安顿好病人后,三七让小右在这里照看,把九卿拉了出去,道:“九卿。”九卿应声了一声。
三七才开始说后面的话:“今天你属实不该说截肢的。”
“可是……”
“你先听我说完,有些来求医的人胆子很小,我们稍稍说严重些,他们的心里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吓也把他们给吓死了。他们都是庄稼人,平时遇到最大的事情不过是和邻居斗嘴打架,再不过女儿出嫁后过得不好双方进行殴打,最坏的结果是对簿公堂,这些事情在他们能力范围之内。——可是你刚说到截肢,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很难接受的,截肢意味着家中劳动力的减少,日子在这乱世中本来就不好过,再加个负担,还不如给个痛快!我们看病时需要考虑病人的承受范围,于此才好对症下药!”
九卿听了,喏喏道:“我明白了。可是这次那位病人是骨坏死,如何在不截肢的情况下保住他的腿?”
三七见九卿如此孺子可教,也就顺口说出了自己的方案,她道:“我已经给他开了宽宽心的方子,待他情绪稳定后,先用银针疏通腿部的脉络然后把骨头周围的腐肉再刮掉,最后给他开个滋补的方子就完事了。”
九卿不可置信问道:“居然这么简单?”
“最难的是银针渡穴,稍有不慎分寸没有把握好,就可能让他一命归西。七天后你可以在一旁观看。”
不觉过了晌午,一行人用了餐,那家人还算本分,待在药房也没有此处走动,但是九卿和小右原本打算跟三七一起去军营的事情由此耽搁下来,三七只得一人独行。
待三七走后,小金乌突然出现,看着眼前的三只足的鸟,小右感到很是新奇。
可是对小金乌来说眼前的人充其量就是个小不点儿,根本不放在眼里。
小右暗忖道:“这只鸟是不是看不起我?但是怎么可能呢?”
九卿进来看到的就是一副人鸟相持的画面。
小金乌见九卿来了,拍打着翅膀飞向九卿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