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然无声地掠过格莱因清冽的空气,忠诚地按照其万年不变的约定,再次光顾了弗尔克里的书房。
这束光线,仿佛具有神奇的力量,有意识地避开稀疏窗帘之间的间隙,点缀在木质的书桌、零散的书页上,最后用斑斓的浅色为弗尔克里古旧而又舒适的摇椅盖上一片尊贵的光芒。
他那张被时光打磨过的摇椅静静地承载着他的身体,微微晃动,发出轻柔的声响。在他身上简单披着的羊毛外套和他不经意的抓着的三明治形成了一种朴素而平静的日常画面。
身处此刻的他,眉头微蹙,面色带着几分矛盾。仿佛堕入了漫长沉思的迷阵中,每一口三明治、每一口蜂蜜水,似乎都是在与自己内心的漩涡进行一场温柔的抗争。
弗尔克里的神情有些恍惚,他的眼神中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和智者特有的深沉。黑斯廷斯递来的三明治丰盈的馅料似乎并不能完全吸引他的注意力,但他还是机械性地咀嚼着,只是为了唤醒自己的大脑和补充能量。
血糖稍低的他几乎依靠着蜂蜜水的甘甜来唤醒自己那还沉睡在梦乡中的思维。如果非要给这种状态下的他找一个形象比喻,那他就像是寒冷初醒中的一个温室花朵,急需光照和水分来恢复生机。
就在此时,黑斯廷斯带着关切进入了书房,他了解弗尔克里身上这一点。他坐在对面,眼光坚定而充满关怀地盯着弗尔克里,温声而坚定地提醒着他:“你这样迟早会得胃病的,弗尔克里。”
黑斯廷斯手中拿着的,正是两份精心准备的早餐三明治。他昨夜特意叮嘱家中的厨娘,以弗尔克里喜欢的简单食材,准备了这个简易而营养的早餐。香软的白面包夹着烤牛肉片,新鲜生菜和熔化的奶酪,间杂着清新的洋葱和可口的芝士酱,简单却满足。
弗尔克里望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突然有了一丝笑意,他抬起一双显得有些倔犇的眼睛,轻轻一笑:“我通常会让自己尽量保持在饥饿状态。“
他的嗓音中带着慵懒,但却藏着一丝自嘲:“这样我的大脑能更活跃地运转。”
黑斯廷斯注视着弗尔克里,有些无奈又有些担忧。
“你是在苦修吗?“
黑斯廷斯的语气带着几分玩笑,试图用幽默缓解早晨的僵硬气氛。
“苦修?不不不……”
弗尔克里的嗓音逐渐变得清晰,他的露出一丝颇为舒适的笑容,显得颇为感兴趣地答道,“你怎么会以为我像是个苦行僧一样、为求智慧而折磨自己?”
“难道不是吗?”
黑斯廷斯反问,他本意只是与好友开个玩笑,却意外地触及了他们共同对智慧与修行看法的讨论。
“当然不是,”弗尔克里的回答干脆利索,字字却重如金石,“太过在意某件事物,往往会让我们被形式与戒律束缚,失去了求知的初心。我们追求的,应该是知识的核心、真谛,而不是表象下的苦行。”
言毕,弗尔克里端起手中的蜂蜜水,轻抿一口。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对智慧的渴求,对知识的尊重。
弗尔克里的讲话就像他的风格一样,不受约束且充满实用主义。坐在摇椅上的他,向黑斯廷斯阐述自己对选择与品味的看法,话语间透着轻松与洒脱。他的手里端着的三明治,看似普通,却也恰到好处地满足了清晨的需求。
“我承认好的东西就是好的。如果好的东西和坏的东西摆在我眼前,并且我有选择的机会、我就会顺理成章的尽量选择好的。
“当然,优秀的东西总归是优秀的,但如果所谓‘差’的东西也能满足基本需求,那么它们同样值得存在。”
弗尔克里的哲理谈笑中,他一口咬下了三明治中最后的那一块,继续满口含糊地说道:“蜂蜜水与三明治都能让我的脑子恢复运转,那么,自然应该是哪个方便,我就享用哪个。我可无法忍受那种大脑完全不转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