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或许真应该请一位女仆来照顾你。”
黑斯廷斯半真半假地提出建议,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不不不,那可算了吧。我的挚友。”
弗尔克里轻快地摇了摇头,拒绝这个提议。他指着散乱的书籍和卷宗,声音中满含自豪:“我的每份文件、每瓶试药——它们都在这个空间里有了属于自己的秩序。换个人来,只会搅得一切更加混乱。唯有我,才能在这看似无序的堆叠理清这些。”
黑斯廷斯投向房间里覆盖着书本和材料的每一个角落一瞥,皱了皱眉:“说实在的,你真需要个人来打理你的生活。”
他的目光最后停在了对方身上,“不然,你可以回家去住。至少那里有能手艺精湛的厨娘,为你准备一日三餐。”
对于提议回家的念头,弗尔克里似乎并无太多兴趣,他苦笑一声,摇椅轻轻摇动下,悠闲地回击道:“那还不如我折磨自己呢。我一旦回去,那位老父亲绝对会忙着给我安排婚事,不得安宁。”
弗尔克里沉浸在自己的逻辑与分析中,叙述着那些可能迷惑大脑的诱惑。
“人在暴食过后大脑会变得迟缓,饮酒过后大脑就会麻木。若是爱上了另一人,亦或是执着钻营于名望、再或是迫切的渴求金钱财富,脑子也都会变得不清醒。
“你也知道,黑斯廷斯。智慧路径是自私的路径。真理注定唯有孤身一人才能求得。结婚对我来说太麻烦了。”
他的哲理扩展到了情感与欲望的领域,一时令整个房间的气氛沉思而深邃。
黑斯廷斯听着旧友的诉说,内心泛起了一丝涟漪。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却不得不承认弗尔克里在某些方面的确有着独到的见解和坚持。尽管对方有时看起来有些奇怪,但他关于孤独求智的理念,却在无形中显示了一种不凡的追求。
“你这样执着,我还以为你已经在智慧路径上有所作为了呢。”
黑斯廷斯半开玩笑地回应了一句,他一边说着,一边没有明显的情感起伏。
“你说这话,我还以为你在智慧路径上走了挺远呢。”黑斯廷斯平静的表情毫无变化:“你走的最远那条路径不是秩序?况且你都二十六岁了,也该结婚了。”
“……那只是暂时的。很快,我的智慧路径就能反超。”
黑斯廷斯以一种几乎是无声的步伐,缓缓走过长长的实木地板,手中拿着摺叠得整整齐齐的《克罗伊报》。
他将报纸轻轻递给了躺在摇椅上的弗尔克里。
弗尔克里的动作慢条斯理,从摇椅上挺身而起,伸手接过了报纸,随即又慵懒地躺回哪怕是窃窃私语,都能在这宁静的氛围中产生回音的摇椅。
他开始翻阅报纸,眼睛逐字逐句地扫过那发黄的纸张,看似无忧无虑,实则心思深远。
黑斯廷斯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不时地瞥向手中的三明治,随后又将目光投回弗尔克里身上。时间仿若被拉长,整个空间充斥着等待的氛围。
终于,黑斯廷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你看了那起刺杀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