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被店小二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怼得又气又急:“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枉顾人伦的话!”
“我枉顾人伦?您不会以为,您是能生个奴才使唤吧?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使唤个奴才,也少有这样狠心的。”
“我是个读书人,不与你这个粗人争辩!”苏和觉得自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苏和是吧?你再要闹,我与你去县衙里闹。”
确认了店里人对小小的态度,陈玉竹也就不再袖手旁观,出言组织苏和。
苏和这才注意到坐在一边的两位熟人:“是你们!”
“三位认识?”
唐墨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昨日公堂之上,我二人为小小作旁证。”
店小二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小小好不容易逃脱牢笼,我二人怕你有意为难小小,所以来看看。不巧,倒是算对了。”
“你!我是小小父亲,哪里会为难他!”
“圣人说,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仇寇。我曾与楚国世子相谈甚欢,世子说,君臣如此,父子之间,亦是如此。”
苏和有点读书人的脾气,哪怕唐墨搬出世子,他也丝毫不惧:“君臣之礼非父子之礼。那高高在上的世子,也是枉顾人伦、欺世盗名的小人!”
这话倒是让唐墨稍微高看了他些,至少他不是欺软怕硬的软骨头。
“你要想骂,倒是要上丹阳城骂与他听才对,在我面前说没用。依照律法,你与小小已无瓜葛,国法无情,多说无益。”
“法礼无外乎人情。世子推行此法,枉顾人伦,无礼不仁,实难服众。”
唐墨扯出一个冷笑,方才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他真是直言敢谏的人。但仔细想想,昨日公堂之上,面对县尊压抑,他哑口无言;今日面对自己这个平民,却高谈阔论。想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无能之人。
唐墨闭口不言:他没有兴趣对无可救药之人图费口舌。
唐墨不理他,可有人理他,陈玉竹是个不怕事儿还爱管事儿的主,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你们讲君臣父子,如今你却对上官世子出言不逊,却还要你的儿子唯你命是从,岂不可笑?”
苏和还是坚持观点:“君臣之礼非父子之礼。”
“好,你要讲父子之礼,我问你。你的父母待你,也如你待小小一般?”
“自古如此。”
“那你倒是把上衣解下,叫我们看看你身上是不是也有许多伤疤。”
我就不信,他真如小小一般受过至亲如此虐待!
“我的父母如此待我,与我如此待小小,并无干系。”
苏和只好改口,换个角度继续争辩。
面对如此厚颜无耻的行为,即使是热衷于对峙的陈玉竹也实在没有兴致:“呵!好不要脸的人!”
“你来做什么!”
二方的争辩正要告一段落,刚刚赶回来的小小又把矛盾推上了高潮。
苏和看见小小,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你跟我回去!”
陈玉竹左手虚张,怒斥苏和:“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苏和置若罔闻,硬要拉着小小往外走,店小二正想过来阻止,却间寒芒乍现,有三尺青锋出鞘。唐墨的动作比他这个普通人快得多,长剑直指苏和。
陈玉竹对这个无赖实在忍无可忍:“你这个老无赖,我警告你,再敢乱动,我就打爆你的脑袋!”
“你们敢!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还要当街杀人不成?”
“呵,原来你还知道律例国法,既然如此,昨日县尊判下,你为何不服,今日又要如此胡搅蛮缠?”
呵,自己想不遵守律法便不遵守,想用律法保护自己便用律法,天底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