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接着道,“陛下与哀家母子连心,定然与哀家想到一处去了。”
她语气笃定中又透着得意,方才赫连俟已经亲口否认了齐慕的话。
若非她太急了,动了宫里的势力,让皇帝晓得这殿内的小黄门都是她的人,皇帝也不至于不悦,迟迟不愿做决定。
但既已有了打算,将齐慕处置了不过也就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高位上的皇帝却只是神色莫测,瞳孔幽深,“母后不妨说说朕的心思,也好让朕晓得究竟是如何与朕想到了一处?”
久不开口的皇帝,骤然一开口,竟给人浓重的威压感。
太后被噎了一嘴,“……自然是将沈明月这毒妇处置了。”
赫连俟嗤笑了一声,眼底冷着,“沈明月不能处置!”
“可你方才不是说……”
“朕说的不对,可并非是要将……”他眉眼微抬,深邃的目光落在齐慕身上,“你且上前来。”
他问道,“你可知我方才的意思?”
齐慕骤然抬眸,眼底闪过细微的诧异。
一国之君在臣妻的面前和蔼暧昧的有些过分,连自称都改了,完全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
齐慕心中古怪,
赫连俟既这般在乎沈明月,之前又为何放纵沈明月在辰王府受辱?
“臣妇不知。”
赫连俟开口,声音宠溺,“又错了。”
齐慕诧异,“哪里错了。”
低沉磁性甚至含着些许不悦的嗓音骤然响起,
“既要休夫,何来的妇人?”
齐慕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瞳色一闪。
原来如此……
恰这时,“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才还瘫软耍赖的赫连辰此刻又重新跳了起来。
他和太后一样,笃定皇帝就算再偏心也抵不过血缘亲情,迟早还是会为自己做主的,骤然听到赫连俟的话,无异于天上飘下了一道雷砸在了他身上!
太后脸色变得格外难看,“皇帝,你当真不顾你与辰王的兄弟之情了?亦不顾你我之间的母子之情了?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将你从冷宫里接出来的,若没有我,你怎么可能有如今这般?!”
“太后是觉得陛下当年能坐上帝位全靠您当初一手扶持?”齐慕避开赫连俟的视线,朗声开口,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只要赫连俟并非十足懦弱退让的人便好。
“恕臣女直言,太后您的脸面当真也太大了,您若真有本事,何不一开始就将辰王扶上帝位,你这般护着辰王,还不若辰王自个就位高权重,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省的您在这为他悉心筹划。”
齐慕嗤笑一声,“您对陛下的恩情,至多不过将他接出冷宫的恩情,旁的又有多少,太后您自己是心知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