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俟被接出冷宫的那一年,她还在京城。
她父亲是镇国公,祖父虽已年迈,但仍是一朝太师,位高权重,自有不少人拉拢,是以知晓其中不少细节。
那时的京城风波风云诡谲,尤其先皇年迈,夺嫡之争便尤显得剧烈,那两年,陆续有不少皇子出了意外,眼见自己的子嗣越来越少,竟然想到了自己关在冷宫的皇嗣。
太后那时尚还是皇后,先一步洞悉了皇帝的心思。
至于后来赫连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位置,齐慕亦是真正见证了一个少年郎的成长。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由赫连俟自己靠自己争取来的,旁的什么人,又如何轻而易举地去否认赫连俟的努力!
太后怒不可遏,皇帝唇角含笑。
赫连辰眼见自己的母亲被怼,想要推开金武卫就要冲上前去,他仗着自己王爷的身份,还以为这些金武卫就是做做样子,根本不敢真正动手,
哪知道,他还没半分,脖颈上的刀子又重新架了上去,反而因为他的乱动,导致不小心擦出了一条血线。
赫连辰就是一个没胆气又贪生怕死的家伙,伸手就能抹掉的血迹,却将自己吓个半死,嚎的整个大殿都能听见。
赫连俟和齐慕自然是不会理会的,可太后确实心疼得不行。
她怒目瞪着赫连俟和齐慕二人,因着眼皮子洒了金粉,是以看上去格外惹眼,甚至有些滑稽,
太后气得胸脯用力上下滚动着,“皇帝,休夫一事涉及皇家体面,哪怕你不为你皇兄着想,这般任性妄为,不怕无颜面对先皇吗?!”
太后真是气得狠了,便也不再顾忌什么,“况且,辰王和辰王妃闹到如今这个地步,还说不定是谁的过错大?!依哀家看,和离确实不妥,休夫也不妥,应是辰儿休妻才对!”
“沈明月,你不是想着要离开辰王府吗?哀家这个提议如何?”
齐慕笑了一声,神色镇定中夹着些不屑,“太后这话说的可笑,是非要听臣女辩驳一番,细数辰王与那些女子荒唐的往事,方才觉得心中舒坦吗?”
“荒唐!辰王乃一国皇室,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偏你善妒,竟用此事拿乔!”
赫连俟此时开口道,“辰王因女色一事究竟闹出过多少事,母后您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眸光压得冷,甚至还夹着寒芒。
这几年赫连辰仗着太后的庇护做出的欺男霸女事亦不在少数,若真一件件捅出来,别说皇室名誉了,赫连辰就是下大狱斩首都不为过。
此话由齐慕说出来,太后还能梗着脖子否认,但由皇帝亲口说出来,更像是警告。
但事已至此,太后并不想认输。
她缓了缓语气,脸色仍是十分难看,“皇帝,你我都是外人,沈明月与辰王的对错,你我还是不要插手。”
“母后,您不管我了?”赫连辰又是哀嚎一声。
太后心底一痛,道,“母后自是想为你做主的,只是此事已然闹到了陛下跟前,还是将事情摊开来说,免得让陛下以为哀家在徇私。”
好一番大公无私的话!
齐慕嘴角噙笑,“太后打算如何将此事摊开来?”
太后瞪了齐慕一眼,语气不屑,“自是将有关的人都带到殿前,将此事彻底说清楚。”
正此时,殿外有公公来报,“陛下,太后娘娘,辰王妃的爹娘和弟弟正在殿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