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回神。
赫连俟朝齐慕伸出手,“过来。”
他什么都没问,但齐慕已然晓得,虽然她刚回皇宫,但宫外发生的一切怕是早就已经落在赫连俟耳朵里了。
“想知道谁拿了和阳县主的东西,问我比问赫连辰管用。”
齐慕眼瞳微动,“陛下莫不是与辰王一般,时时注意着和阳县主的动静?”
“陛下这般在意和阳县主,究竟是为了辰王,还是为了自己?”
赫连俟眸光微怔,就在这瞬息之间,他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了千万种思绪,十分复杂,
他问道,“吃醋了?”
齐慕嘴角扯了扯,片刻的冷凝之后,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不该吃醋吗?民女如今是得了陛下的庇佑方才能安稳在宫内生活,若是陛下和辰王一样,心里想着的、念着的都是那位和阳县主,等和阳县主回来后,民女岂不是被舍弃的命。”
“莫要胡说。”赫连俟骤然沉声。
他大抵是听出了齐慕口中的试探之意,没有挑明,只是话中的深意着实让人难以捉摸,
“阿荣在我心中的地位,独一无二。”
阿荣是齐慕的小名,她呱呱坠地之后,父亲心疼母亲,家中便没再添新丁。
因此齐府一脉,到了她这一辈,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荣”之一字,正如她其人,欣欣向荣,亦担负了全府的荣誉。
“阿荣”二字出自赫连俟口中,既有恍然隔世的感觉,又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熟稔感。
“发什么呆?”
赫连俟赫然问道。
齐慕醒神,没有再继续追问,略过了这个话题,“陛下知道是谁动了和阳县主的东西,可以告诉我吗?亦或是需要我做什么?”
赫连俟发笑,“哪里有你这般大剌剌问的,况且,我先前已经说过了。”
赫连俟不久之前才说过的话在齐慕耳边慢慢响起,
是要哄哄他?
齐慕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哄?如何哄?
齐慕在北疆的时候,做事向来潇洒任性,为人又大大咧咧的,从来都是别人哄着她的,哪里有她哄着别人的时候。
她上回哄人,已经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齐慕赫然惊醒,
她从前哄的人正是帝王少年时任人欺负的,
如今依旧是他!
只是任人欺凌的帝王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
“我想吃桂花糕了,可以为我做吗?”
齐慕的思绪飘飞时,帝王清脆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旧日里少年稚嫩的,还未完全变声的嗓音似也回荡在耳畔,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人,相隔着四五年的光景,在齐慕耳边重合。
齐慕不经意地起了试探之心,一颗心吊了起来,“御膳房的点心做的无人能够匹敌,我这微末伎俩怕是上不得台面的。”
“无妨。”听不出语气的二字响起。
齐慕脑袋晕乎乎地应了声,后头不知道与赫连俟又说了些什么,方才出了御书房。
齐慕不善厨艺,桂花糕是她唯一会做的东西,但也仅限于会做而已,远远达不到好吃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