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这世上只有累死的牛,就没有耕坏的田。
可是,在刘据看来,若耕田的是霍去病,那就不一样了……让冠军侯帮忙拉犁,啧啧,想想就美气!
霍去病黑着脸,端坐马背,没好气的问道:“太子,你不在宣和殿读书,怎的跑出来损毁皇宫药圃?”
刘据咧嘴一笑,跑上去抱住霍去病的小腿,仰着小脸:“去病表兄快下马,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霍去病喝令一声:“二三子,先将那两名胡作非为的黄门拿下!”
“唯!”
两名羽林军应诺一声,滚身下马,如狼似虎的扑上去,劈手提起苏文、江充,眼看着便要拖走。
两名小黄门面如土色,在高大威猛的羽林孤儿手里,宛如两只小鸡仔,浑身抖如筛糠,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苏文、江充这两个狗东西,乃巫蛊之祸的帮凶和爪牙,真正是死有余辜!’
‘不过,眼下他们还不能死……’
刘据瞥一眼苏文、江充,心下闪过一抹杀机,脸上却满是人畜无害的微笑。
他抱着霍去病的腿,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背:“去病表兄息怒,此事与他二人无关,是我请过来帮忙的。”
霍去病这个帅逼…呃,这個挂逼,坐在马背上昂首挺胸,淡淡道:“太子,此二人损毁药圃,与损毁农田同罪,依律当斩。”
刘据却咧嘴笑问:“去病表兄,你都是咱大汉的冠军侯了,怎么还要在宫里值守?”
“对了表兄,这战马叫什么名字?”
“哎呀,好威风唉!”
“啧啧,真漂亮……”
听着刘据的废话,一贯高冷的霍去病终于被惹笑了,他抱着太子翻身下马:“它叫踏云骓,是陛下赏给我的。”
刘据伸手摸了摸马腿,一脸的艳羡之色:“去病表兄,等我长大了,你就带我去打匈奴好不好?”
霍去病点头:“好。”
刘据仰头,看着这张比“五竹叔”还要英俊的脸庞,心里头莫名的就有点酸:‘又帅又能打,看把你给能的!’
历史上,这位大汉战神只有三年多的寿命了;若是真能帮他‘逆天改命’,那该多好……
“表兄,我最近读书用功,颇有些心得体会,感觉突然就开窍了。”
刘据拉着霍去病的大手,快步来到自己制作的那一架粗陋木犁前,有些得意的说道:“表兄请看,这是什么?”
霍去病半眯着丹凤眼,俯身观察着木犁,两道剑眉微微上挑,侧头问道:“太子,这是你制作出来的……玩具?”
对于霍去病的嘲讽,刘据浑不在意:“怎么样,我厉害吧?”
霍去病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道:“太子,陛下让你读书,你就应该好好读书,怎的鼓捣这些没什么用处的农具呢?”
刘据撇一撇嘴,颇为不满地反驳:“去病表兄,农耕稼穑,从来都是国之大事,国之根本,怎么会没用呢?”
霍去病一脸的不屑。
这家伙少年得志,自幼在皇宫长大,极得刘彻恩宠,可以说是锦衣玉食,待遇比几个皇子和公主还要好很多,满脑子都是行军打仗,哪里关心过农耕之事……
刘据本想‘据理力争’,可转念一想,便直接放弃了。
严格来说,霍去病也是一个“粗鄙武夫”,又十分的骄傲,哪里听得进去一个小屁孩儿的‘金玉良言’?这不是对牛弹琴么!
刘据迅速调整心态,笑道:“表兄,听说公孙敖在朔方一带屯田,这两年下来,十万人马,开垦荒地竟然不足百万亩?”
果不其然,说到这个,霍去病一下子不困了。
他冷哼一声,骂道:“休说公孙敖,就是李广、李息、李蔡、路博德又如何?”
“皇帝令他们戍边屯田,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那些老东…咳,那些个老将一个不如一个,打不过匈奴人也就算了,就连耕田种地之事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