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智伦,你们不去护卫东宫,在此何事?”长孙无忌看到甬道口马上的三人,对着为首的长脸汉子沉声问道,秦王府与东宫虽势如水火,暗流涌动,但毕竟没有在明面上开战,下属之间面上也还说的过去,但好脸色肯定是没有的。
桂智伦早看见长孙无忌他们的车马过来,远瞧并未发现端倪,只车厢中未知,不由紧了紧手中的马朔,扬声道:“好叫辅机知晓,昨夜东宫进宵小之辈,引燃东宫左春坊的一间侧室,导致我东宫率更丞王大人葬身火海,整个东宫都险遭祝融之祸,太子极为震怒,太极宫与东宫仅一墙之隔,事关陛下安危,太子已连夜禀明陛下,事后排查发现王大人的学生白玉符事发时在场,事后却突然失踪,疑为畏罪潜逃,此间正为捉拿纵火要犯白玉符,不知辅机可有消息与我?”
白暄在车厢内不禁愣住,真是贼咬一口入木三分,从王晊的密信说的事情推断,大概是太子发现了他与秦王联系的线索,因所谋甚大,不敢留个祸患在身边,然而东宫诸官乃皇命所派,无法直接赶出,时间紧迫,只好断然杀之,然后点燃春坊营造失火假象。
然而王晊第一时间未死,白玉符也恰在内室,王晊临死前将白天已写好的密信交给他,让他设法脱身将密信交与秦王,白玉符趁火势大乱逃出,东宫大门守卫不知太子定计,误放白玉符出宫,等事后宫门守卫禀报白玉符离去之事,才派人追杀,只不过为时已晚。
白玉符一个十四五岁少年,哪知如何接触秦王,想起老师王晊放在他处的天策府玉牌,才赶回家中去取,继而与白暄发生阴差阳错乾坤倒置之事。
白暄一瞬之间想通此时来龙去脉,还未抬头,忽觉一个温热的手掌在其肩上轻拍安抚,顿觉心安,耳边只听的车厢外的长孙无忌森然一笑,道:“桂智伦,我能有何言告知于你?这两日为抽调尉迟敬德、段志玄、秦叔宝、程知节等人到齐王帐下听令以抗突厥,秦王府上下忙的焦头烂额,哪有功夫理会你等,太子东宫发生如此大事,皆尔等护卫不利,至于其中是非曲直,待刑部、大理寺勘验出结果,陛下自然会给出公断!”
长孙无忌说罢,不再理会马上几人,一抬手,车马继续前行。桂智伦眼神一紧,驱马靠近了半个身位说道:“长孙大人,这车厢中。。。”
“混账!车上乃是我的舅父,今日到宏义宫中与我妹妹叙话,难道桂将军认为你所谓的纵火犯会藏于我舅父车上不成?”长孙无忌闻言大怒,厉声呵斥,竖目圆睁。
“莫做口舌之争,无忌儿,走吧,我看谁敢拦得老夫!桂智伦,你父桂顺艺当年在我门外护卫时,你还只是一介奶娃,现如今莫非已有雄鹰之姿了?”车厢内突然传出高士廉的声音。
“原来车上竟是高伯父,智伦无状,惊扰伯父,小侄也是为太子办差,还请伯父海涵!”桂智伦将马朔横置马上,,双手抱拳,假意刚认出高士廉的车马,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却并未下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车厢布帘。不过,终究让他失望了,布帘连晃都没晃一下,车厢内的高士廉似乎不想再搭理他,并不接话。
长孙无忌双腿一磕马腹向前走去,马车也跟随一同进入芳林门最右侧的门洞。车厢路过桂智伦时,侧帘偶有飘动,桂智伦通过一角见车厢内确实仅有高士廉端坐正中,目不斜视,只当他为无物,桂智伦双手握紧马朔,脸上一阵青红变幻,最终一叹对另外两人道:“再坚持一个时辰,我们便返回东宫!”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