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弟子不简单,不但天赋出众,更兼资质上佳,个个都是异人。
而且,还是心灵手巧的手艺人。
聪明人想喝醉,真的很难,特别达到异人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举杯消愁愁更愁!
有弟子哭了,哭得惊天动地:
“师父,您不能消停地过日子吗?非要折腾得走投无路?”
错愕,苦涩,不可一世的匠王,不得不感到羞愧。
作为手艺人,站在沃土之巅的手艺人,匠王不该受此活罪。
跟随的弟子,也是风光无限。
不羁,不驯,自命清高,令匠王屡被驱逐。
一声长叹,匠王喃喃,吩咐众弟子:
“事已至此,你我的师徒缘分尽了,不如分了浮财各奔前程?”
面面相觑,一干弟子最长十五岁,最小才十二,离了匠王怎么活?
匠王心有戚戚,盯住执鞭弟子,语重心长地嘱咐:
“哈里,你跟我的时间最长,社会阅历十分丰富,要带好他们。”
哈里摇头,语带哭声:
“师父,您领了候赛因的赏才十余万,加上卖的衣裳,总数五十万上下,拿不出三百万?不一定送命,但把牢底坐穿是铁板钉钉!”
匠王眼神平静,有惫懒的味道,一旦超过能力,还不如唬滥。
哈里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不停地数落:
“师父,您认为奢巴州的狠人,会放我们平安离去?”
无话可说!
匠王痛苦地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浮现的,都是人间惨剧。
相较神殿的伪善,世俗官府更加直接、狠辣,不会留下后患。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漏水不漏,是官府的标准作派。
除非,它力有未逮,除非,它做不到!
一车一车的酒送来,车夫、小厮摇头叹气,将死之人的酒宴。
何为官?
一顶官帽罩了两张口的官人言出法随,判人生死,申告皆枉然。
老官是老官棍,层层叠叠的手段丝丝相扣,不会让匠王逃出生天。
为什么不立即封门、逮人?
匠王心里冷笑,老官不是心慈,更不是遵纪守法,而是为了金币!
财神庙的出现,极大活络了沃土的资金流动,促进交易及时完成。
财神庙有人爱,也有人恨,且恨之入骨。
一是窃贼,自从有了财神庙,数不清的窃贼偷无可偷,盗无可盗!
二是强盗,除非是财神庙“不收”的货物,多少大盗金盆洗手。
其实,还有一类人,是官,及官代表的官府,对财神庙又爱又恨。
有了财神庙,官棍受贿更加便捷,更不显山露水,是好东西。
但是,官棍蜕变成了贼,甚至,是强盗?
财神庙成了民间的藏金库,私财的守护者,主人不同意?
再厉害的官棍,都是徒唤奈何!
匠王是手艺人,技艺精湛的宗师,其身家肯定不菲。
财神庙非常神奇,是外宇宙的神物,世人褒贬不一。
金满堂保证储户的资金安全!
莫道小小的州老官,即使神主宙斯醒了?也甭想薅走一枚金币!
老官不知匠王的底细,不可能知道其深浅,故开出天价罚单试探。
越有钱的人越抠门,钱越多钱越是命,老官不敢急,徐徐而图。
匠王是老江湖,不会轻易交出浮财,交越多、交越快死得越快。
三天时间?胀鼓鼓的钱包足够匠王、弟子“享受”最后的余生。
真如是?
谁患了绝症,或判了死刑,还有心情享受余生!
都哭了,弟子年轻,甚至年幼,真不愿死了。
即使匠王,也不会真的想死、不怕死。
“哈里,不想死的话,赶紧想办法自救!”
匠王活过六十余,该享受的一样不少,即使死了,也不亏。
哈里收泪,不停地往嘴里塞食物,脑子一团浆糊,哪有自救之策?
匠王憋闷,只得抛砖引玉:
“假如诚心悔过,哈西姆王会不会原谅我,并派人营救?”
猛翻白眼,不止哈里,其余的弟子也是大摇其头。
匠王的名头再响,仅一弄臣而已。
莫道哈西姆派大军来救,哪怕是为匠王垫付罚金,也不会做。
哈西姆王找上巴比伦王,不仅要花大价钱,更要承下天大的人情!
不划算,绝对不划算,哪怕是哈西姆王的亲儿子,也不一定救。
匠王知道,哈西姆王视钱如命,不会胡乱伸手。
哈西姆尚且如此,候赛因王、大马士革王更不屑理会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