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也是刚站在这里!”剑娃说着,让过前面走的驴,看着父亲将背上的东西放在路边的平台上顺便休息一会。
“又挨骂了吧!”父亲知道母亲后来的性格有些扭曲,总是各种各样的咒骂这个三女子。
“没有!”剑娃说着接过父亲递过来得几个马奶奶。
“你妈这些年不容易,性格也变了不少。是我的错啊!”父亲长叹着说完再次起身将背子背了起来。
父子二人在夜色里向着家走去。
回到家母亲在做饭,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在门口探出头问:“今天干完了吗?”
“明天还得去一趟!”父亲说着,将背上的背子放下。抽出绳顺带着将身上的土打了打。
剑娃顺着母亲和父亲说话的空隙在水瓮上猛喝了几口水,肚子饿得咕咕叫。
父亲在院了子里大叫:“剑娃来,给驴铡些草吧!”
剑娃极不情愿去,她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早上回家刚准备吃饭时,母亲要出门,看到进家的剑娃就是一顿数落。她只好将手里的碗放下,转身出了门。在院子里的果树上摘了个苹果就去了学校。
父亲看到剑娃半天没有过来,有些急,此时他也饿得要命,闻到院子里的饭香味,饿劲更上来了,压都压不住。
“赶紧得,快点铡完好吃饭!”父亲早就将铡刀和草准备好了。
“好吧!”剑娃应了一声。
铡完草的剑娃快虚脱了。两手不停得打颤。眼前一阵阵发黑只好坐在院子里的枣树下喘着气。
母亲看到剑娃又坐了下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事都不能干,只要一干活,你看看她那个样子!溜奸耍滑!”母亲将锅里最后一勺汤掏了出来。
“快来吃饭吧!”父亲端起一碗在窑脚子边上蹲了下来,将面条吸着滋滋响。
剑娃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向饭盆挪了过去。
母亲的偏心不是一天两天了,连村子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每到秋早结束,娘家里的赖狗和四狗都盼着这一天呢?因为都有得吃了。只要集上的人一捎话,赖狗和四狗早早就赶着毛驴上门了。母亲在这时候是最高兴的,又或者她也能有东西回报给曾经在她绝望时给予关心的娘家人。
看着那些摆在各种器具里的馍,从小山变成平坦的一筐,再到所剩无几。看着各有归属的馍,母亲脸上有些失落。几个弟弟家孩子多,多到每个人做一双鞋,都要装上一麻袋,家里煮一脸盆鸡蛋,剑娃只吃一颗就没有了。而每到捎话的日子,那头灰色的毛驴背上驮着大包小包,赶驴人背上背得满满当当的。村子里那些个长舌妇们就开始议论起来了。
“你说二柱子家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有点东西都给娘家贴补了,这光景是不要了啊!”二麻子家的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说。
“谁知道呢!家里没儿子,有再多的东西有什么用了!还不知道将来便宜那一家了。”另一个付合着说。
家里的吴赵氏,看着母亲把东西都贴补了娘家人,在这个时候露出厌恶的表情。她年纪大了,再也不是当年呼风唤雨的一家之主了。
看着儿子辛苦一年种的粮食,被母亲的娘家人大包小包的拿,嘴上还是想过问一下。
“家里的东西,一天不知道给哪家送了。”吴赵氏看着母亲说。
“当年没饿死我们娘几个,你心里过得去啊!”母亲恼火地说。
吴赵氏也不示弱:“家里的东西都给娘家送多少了?这一家子不活了啊?”
母亲:“你也心够狠啊,当年那一点米,你一抱偷走也没见你好过几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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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炝嘴。让人想起当年那些个不愉快的事情,母亲疾病缠身这么多年,何尝不是当年落下的病根。一桩桩一件件多少让人有些泪目。
父亲在矿上办了病退,按照政策是允许一名子女前去顶班得,微微十分高兴,想着自己顶了父亲的班成了公家人,吃公粮有工资,可以给母亲好好看看病。
这天微微要随着父亲去矿上了进行体检,微微兴奋着早早起来,梳洗好之后就等着和父亲一起去矿上。
父子二人走过狼卧山焉口时,微微对着父亲说:“爸,你还记得当年我和迎伟来找你吗?”
“记着呢啊!这个狼卧山焉口可是紧呢!”父亲长叹了口气说。
“我和迎伟就是穿过这里才到矿上的。爸,你不回家得时候想不起我吗?”微微试着问父亲。
“想起啊!有次我正在烧个玉米,想着微微在身边多好啊!她最爱吃玉米了!”父亲低下头继续赶路,眼睛里有些难过。
“那个时候要不是我外婆她们一家人,我们都活不到现在啊!”微微说着,将脑海里那段难忘的岁月挥去,但是越想忘记就会越清晰。
“爸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犯糊涂了!”父亲说完,让微微走快一点,做了体检就可以顶自己的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