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个狗奴才打断双腿,扔到外面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没有人替小太监求情,也没有人敢开口。
每每有人提到宸妃,惹黄太吉悲悼,那一二倒霉蛋便会被狠狠惩处......
宸妃二字,好似是黄太吉的逆鳞,谁提谁死,同时也使得黄太吉心神俱疲,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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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畴率部从松山城南撤之后,一路上经过杏山堡,塔山堡,但是并未多做停留,直接一路南逃直至宁远城才堪堪停驻。
这个时候,不能再逃了,再逃就不体面了。
保住宁远卫,那对朝堂还算是有个交代,如果真的逃到了山海关,那么就真的是一败涂地了。
而随着洪承畴的溃逃,原本率部驻扎在杏山的大同总兵王朴以及宁远总兵吴三桂也不再犹豫,直接弃了杏山城,随着洪承畴入了宁远城。至于塔山前线的总兵马科,李辅明等人,更是不用多说,没有等洪承畴传令,便已经到了宁远城下。
随着溃兵不断地向宁远城涌来,大明的整个松锦防线已经一泻千里,全部溃败。
洪承畴站在城楼上,望着北方大地上的起伏以及那一个个未曾出现在眸中的城池,心中已经是一阵阵的滴血。
松锦大战,终究是以大明的全线溃败而结束。
原本的救援锦州计划,也是无疾而终,苦苦待援的祖大寿想必已经是望眼欲穿,心生绝望了。
“将在外,本就是君命有所不受!”洪承畴恨极了自己,也恨极了不断催促自己出兵的兵部尚书陈新甲:“可是那陈新甲却根本不顾现实情况,一味的迎合上意,朝中有此僚,封疆之臣焉能放心用事?”
现在,洪承畴可是深刻的体会到赵宋时候岳武穆当时的心境了。
借用辛幼安的一句话,那便是栏杆拍遍,只恨北伐之志,无人会!
正在洪承畴自怜自哀的时候,伴身家僮在身后道:“老爷,各大总兵已经到了,都在宁远城总兵衙门候着呢。”
“哼!”
听到书童的话,洪承畴立刻收起哀伤,双眸恨恨:“在上报朝廷之前,先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些跋之将!”
总兵衙门,前议事厅中。
除了已经身死的杨国柱之外,其余六大总兵悉数到齐。
如此看来,诸总兵确实是百战之将,颇得逃命的本事。
“蓟辽总督到!”
随着唱名,厅内六大总兵肃然起身:“末将等恭迎大人!”
洪承畴迈步进厅,脚步极快,越过众人,而后转身,落座。
“诸位,”洪承畴扫视众人:“都坐吧!”
“多谢大人!”众人依言都靠着身后的椅子坐下。
“王朴!!!”
啪的一声,洪承畴未等众人坐下,直接一拍桌子,对着大同总兵王朴喝道:“松山城下,为战先逃,扰我军心,从而使得原本已经焦灼对抗的战局直接急转直下,致使我军全线溃败!你可知罪!!!”
“大人......末将冤枉啊!”
王朴在进厅之前便是心惊胆战,害怕洪承畴翻起旧账来,但是自忖之后,王朴觉得自己的溃逃也有理由的:你洪承畴自己军议上提出第二天突围,已经是既定的策略,我只不过是提前出发,又有什么问题?再说了,提前逃命的又不止我王朴一人,其余例如吴三桂,比我逃的快多了,所为法不责众,辽东之战还未结束,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总不能直接把我砍了吧?
所以,在大喊了一声冤枉之后,王朴便紧跟着道:“大人,突围乃是既定之策,何有为战先逃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