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大都换上了寻常服侍,此刻混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在得到骆养性的命令之后,十余镇抚司好手皆一手按刀,一手拨开人群,逆行而动,向着范景文等人走去。
在刘文炳的目光中,拥挤的人群消失不见,两拨人马如同在空旷的斗兽场中的绞杀的斗兽一般,双方只能一生一死,血溅当场的结果,绝无回旋的余地。
“大人!且慢动手,”刘文炳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文臣大儒死在自己眼前:“我先去请示陛下!”
“陛下,恐怕也不想和他们见面,”骆养性摇了摇头:“现在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
“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昔日同僚死在自己人手中!!”刘文炳调转马头,就要去见崇祯。
“你想要陛下被拖死在这里吗?!”骆养性近乎于嘶吼,一双虎目死死盯着刘文炳:“有些事情,陛下不好出面,也不能出面!”
“可是......”刘文炳紧紧攥着马缰,还想要说什么。
“给陛下留些体面吧,”骆养性低沉着声音。
噌!!!
正在此时,锦衣卫已经来到了范景文等人面前。
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抽刀挡在其面前:“前进一步者,死!”
“是陛下的命令?”范景文怒目圆瞪,看到锦衣卫上前,已经是暴怒以极:“老夫三朝老臣,为国筹谋数十载,陛下让你等来杀我?”
十余锦衣卫只是抽刀站在范景文等人身前,冷冷的望着几人,没有开口说话,而范景文身后,一众官宦亦是冷冷的望着前方,视死如归。
“滚开!”范景文一声怒喝,迈步而出。
“范大人,不要让我等为难,”锦衣卫的刀口已经逼近范景文的胸口。
范景文抬眼,望着已经越来越远的崇祯的车架,眸中最后一抹希望终于破灭,三朝老臣的一腔热血都化作了愤怒。
此刻,朝阳门大街上,因范景文和锦衣卫的对峙,恐慌中向着朝阳门涌去的百姓们也被堵在道路中间,自然也有人注意到了两方人马的对峙。
普通百姓或许不认识三朝老臣,但是对于锦衣卫的绣春刀,还是有所耳闻。
大多数人都不明白,已经到了如此生死存亡的时候了,怎么锦衣卫和朝臣还在生生死死的纠缠不清?
呼!!!
范景文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的气势都在不断的攀升,面色苍白,但是带着一丝庄重,好似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般!
“崇祯!”范景文蓄力许久,站在当场,对着远处缓缓移动的车轿怒吼而出。
崇祯二字,直接让整个朝阳门大街都安静了下来。
一瞬间,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范景文这个耋耄老朽的身上。
崇祯是当今皇帝的年号,这个京城人都知道,但是现在,这个看起来周身气势勃发的老者,当街直呼皇上的年号,这是要做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范景文身上。
远在数十步开外的骆养性此刻瞪圆了双目,也不知道范景文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