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鲍效独自一人挑了两员贼将,共斩首三十七级,居功首位,令军中众人都心悦诚服。
“士法侄儿虽英勇善战,但毕竟年富力强、血气方刚,多逞少年意气,还须铭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恰巧我营中有一位名医,我这便着人请他过来,为士法医治伤口。”
张朝此时瞥见鲍效右臂上的箭伤,连忙上前递给了他一杯热茶,摆出一副谄媚的模样。
“多谢张骁骑的美意。”
鲍效微微一笑,又扭头看向鲍逡,拱手道:“父亲,士法有一事相求。此战虽说是得胜而归,但也折损了四名将士。士法想将自己所得封赏取出一半,分给他们四位的家眷,伏乞父亲应允。”
“仲郎能有此心,为父怎能驳你?就依仲郎所言。”鲍逡点了点头,对鲍效所说的话感到很满意。
正在此时,忽然从帐外跑进来一名哨探,单膝跪在地上,抱拳道:“启禀鲍骠骑、张骁骑,小人方才于后方正北处巡视时,发现位于徽佶、钦桓两县之间的二圣山上人头攒动,山下又有巨石、滚木拦住路途,似有贼人埋伏于此。”
“埋伏于我军后方?”张朝沉吟片刻,哈哈大笑道:“定复贤弟,这定是贼人想出来的退敌之策。他们故意让哨探发觉,欲使我军人马惧退路被断而撤,这样他们便可安枕无忧。只是如此伎俩,如何瞒得过我张仲觐?”
“嗯,仲觐兄果然足智多谋。”鲍逡眯着眼睛,抚须微笑道:“既如此,我等便可将计就计,假意怕后路被断而撤军,实则留在附近隐蔽处。届时趁贼不备,定可大破之。那探子,我且问你,你可知附近何处最宜我军藏伏?”
“回鲍骠骑的话,徽佶县最南边有个北狩山,离我军营寨较近。”哨探答道。
“定复贤弟,仲觐我愿引本部人马为惑贼之兵,去那二圣山走一遭。贤弟可引大军藏伏于北狩山中,专待那些贼人前来送死。”张朝行礼道。
“好!有劳仲觐兄这一趟了。”鲍逡点了点头,将矮桌一拍,喝道:“传我将令下去,全军撤至北狩山上。到山上后,须偃旗息鼓。任何人禁止放声言笑、来回走动,不得违误!”
众人领命,都开始整理军器、辎重,趁天还没亮就撤离了出去,一路来到北狩山上躲藏。
另一边,张朝领着本部一千二百余人,大摇大摆来到二圣山山脚下。
这时忽然听见几声轰响,山上乱箭齐发,矢如雨下。
“不好,快撤!”
张朝故作慌张,将手中令旗一挥,引着众人向东撤走。
山上一员贼将见状,丢了弓箭,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官军不过如此,这就被咱们吓跑了!兄弟们,回去告诉郝公他们,官军已经尽数逃走,不必再担忧了。”
金县中,郝援得知官军撤离,兴奋得拍桌大笑,立即亲自引兵万人追击,要将官军赶出金尾国地界。
一行人刚追到北狩山,忽闻山上几声呐喊,此时只见无数滚石、乱木从上而下砸了过来,贼人瞬时死伤无数。
郝援见状大惊,正要下令撤退,却发现后路早被官军堵住。为首一人,正是鲍逡嫡出三子鲍铣。
鲍铣,字士钟,小名叔郎。生于赤礼五年,现年二十岁,吴大州防陵郡防陵县人。为人粗猛轻佻,暴虎冯河,最让鲍逡头疼。善使一杆戟,好骑一匹红鬃马。平日里从来不读书练字,只喜犬马、军器,空有一身蛮力。倚仗着有父兄扶持,向来都是一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模样。
有赞词为证:
发威要扯狮子尾,急时怒火直刚。两拳三脚报君王。好驹性也烈,一戟镇湖江。
鲸波鼍浪英雄士,敢将奸佞伏降。填膺义愤不能当。猛夫名鲍铣,虎种是叔郎。
“郝援贼子,哪里走!”
此时只见鲍铣举起长戟,大喝一声道:“取得郝援首级者,封军司马、赏万钱,谁敢领此封赏!”
众人听了鲍铣此言,异口同声,都大吼道:“我愿领此封赏!”
话音未落,数百人早已冲上前去。
见此情形,郝援当即吓得调转马头,硬着头皮,冒着箭雨向前方跑去。跑到半途,又是一声吼叫,杀出来一队人马。领头之人,乃是鲍逡庶出长子鲍崇。
鲍崇,字士卑,小名孟郎。生于玄智五年,现年二十五岁,吴大州防陵郡防陵县人。因是鲍逡妾室吕氏所出庶子,故而自幼谦逊有礼,待人温和,对嫡母卫氏也如同待亲生母亲般孝顺,因此颇受众人爱戴。平常辅佐父亲鲍逡和二弟鲍效管理家务,从未犯过错误,最受鲍逡信任,亦被鲍效视若胞兄。
有赞词为证:
庶出长男如嫡子,温和亦晓谦恭。持家辅佐果仁兄。不为财物困,智勇贯青穹。
风雅上流真大量,原来光耀星空。信诚当世唤凰龙。士卑淡利义,姓鲍本名崇。
“郝援,如今你已无处可去。还不下马受缚,更待何时?”鲍崇将槊一横,拦在前方,笑道:“擒此贼者,必有重赏。”
身后众人听了鲍崇这话,抖擞精神,都挺枪绰刀,摇手呐吼,蜂拥而上。
此时山头上有东面鲍逡、西面鲍效占据高处,山脚下有北边鲍崇、南边鲍铣拦住去路,整个北狩山都在官军包围圈内,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