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在秦西的这片深山老林中走了整整两天,依然看不到尽头。
独孤城和江浩成并排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母长风跟在后面,三人边走边研究地图和指南针。后面马车上的队友则默默相随,各司其职。
他们走得是官家驿道,但是山高路远,驿道走起来也是困难重重。
昨天傍晚山中下了一场小雨,山路上铺了一层落叶,马车辗上去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古语说的好:”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队员们这次算是见识到了,前天山脚下还是树绿花开,走到这半山腰就像完全变了个节气。
独孤城一边走路,探路,一边苦思冥想,他从一开始知道商队被人跟踪的忧心忡忡,已经转变到现在的无所畏惧了。既是有人跟踪,只能说明两个事实:一个是这趟寻证之旅不再是秘密。这当然也并非坏事,早一天知道了对手的存在,那就早一天做好防备。只是敌暗我明,一路上只能见机行事;二一个是,既然被跟踪,那就说明跟踪人虽然知道落霞公主和传国玉玺的存在,但具体下落他们并不清楚,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的跟踪商队了。这就更凸显出此次自己带商队寻证的意义非比寻常。
思想想开了,行动也就不再畏手畏脚,阴谋变阳谋,拼得就是和对手比智慧,比勇气,比团体的忠诚度和凝聚力。
在这一点上来说,独孤城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团队。
又一阵山风刮来,路边大树上又飘下几片落叶。
“越往山里天越凉,大家都注意点,别感冒了!”
独孤城回头喊道。
这商队队长说白了其实就是个大家长,什么事都管,什么心都操。
“队长,我看前面有道山泉,咱们过去歇歇脚生火做饭吃吧。这里天遥地远的,一时半会不会有外人来。这两天路上光吃干的,拉屎都不痛快了,屁眼痛。”
况雄扯着大嗓门喊将起来。引得旁边队友轰然大笑。
“你可别小看这片山林,越是这样空山无人的老林子,越容易出山贼马匪。据说在关外,那些押队走镖的,都宁肯多绕路,也不愿穿越深山老林。弄不好不但会跑了镖银,还会丢了小命。险着呢!”
但凡有况雄说话,后面必有雷厉生截胡,这次也不例外。
况雄翻着白眼看了好一会雷厉生,才反唇相讥道:
“好家伙,别人一说休息,你就讲山贼。那山贼能咋的?你叫出个把来咱们会会他。你明明一个泰山人,动不动就拿关外那点事说事。你老家关外咋的?还是关外有你什么人呢?搁这儿扯虎皮拉大旗,唬人呢!”
雷厉生并不计较况雄的出言不逊,而是很认真地解释道:
“我这可不是唬你,这是我师傅告诉我的,是我师傅的亲身经历呢。我师傅年轻的时候在北方某镖局做镖师,当年亲自押运一批国库白银去关外边防送军饷,结果在一片老林子里就被山贼劫了,几百人的押送队伍,最后只有几十人逃出山林,押运的军饷也被山贼一抢而光。后来还是朝廷出面,派军队剿灭了那伙山贼,抢回了军饷。我师傅自此断了镖师生涯,回老家修炼武术了。我就是在那个时候上泰山,被师傅收了徒的。”
“我老家离关外近,这种事小时候听过不少,是真的。”
司徒豹这次站雷厉生,出面证明他没有胡说。
这下况雄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