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江沉光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也知道宋权有多心狠手毒,但是今天这局面,是他完全始料未及的。
江沙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是什么时候,哪一件他没注意到的事情,让局面失控到提提会这样被带进包厢里。
半年前,宋权突然跟从海市空降来宁市,新晋不可说的重要人物楼呈朝走得很近,并且有意暗示江沉光组局,让江沙带着楼呈朝的儿子楼嘉良去澳门玩过几次……江沙夹着烟的手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回想刚才在包厢里被打得面目全非的男人……楼嘉良……
因为咬紧的下颚骨,江沙的下颚线此刻仿佛刀锋悬在两颊。
他从后视镜看着躺在后座的提提,提提正蜷缩着,脸整个埋在后排座椅靠背里,小小的背影,看不出情绪。
这时候江沙的电话却响了,他看了眼,宋权打来的。
“江沙,你和提提在一起?”
“嗯。”
“……江沙,你和提提从小一起长大,你一直是哥哥,不过提提现在也十七八岁了,这个年纪她有自己的朋友很正常,楼嘉良和你差不多年纪,你们之前不也接触过,楼家一向家教很好,他爸爸楼呈朝也是很明事理的人,我作为提提的爸爸,并不反对提提和楼嘉良交朋友,楼嘉良晚上来接提提,说一起出去玩一会,也是为了提提安全,我特意安排去了你爸爸江沉光的会所,你今天突然就把人家儿子打成这样,你想没想过,怎么收场。”
江沙没有说话,只感觉全身的血都在沸腾,血管突突直跳。
“提提今晚不回去了。最近暂时和我待几天,她申请学校的事情您忙顾不上,我最近刚好回来,帮她一起看看。”说完江沙就挂了电话,关了手机。
“上个月,宋权带我去医院看了一个老人,让我喊他外公。”提提没转过头冒出一句话,但江沙分明看到,提提身体向后座蜷缩得更紧了些,小脸深深埋进紫罗兰色的丝绒座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