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令云筝有点想笑。
她起身走去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看着自己,出嫁的女子年方二十,哪里有不好看的。如果说,夫君若兰芝,而我……她望着窗前种的一盆兰草,眼神暗了暗,是了,那自己就如那兰草,虽是也不错,但……
“快点来,你卸掉簪子就好了。”身后传来张池的催促。
他这是在等我,云筝眼珠一转,心一紧。
卸掉簪子,脱去喜服,她步履轻盈的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一一熄了蜡烛。顿时,屋子里漆黑一片。
云筝摸着黑睡在了张池的身边,这家伙看起来高人一等,但眼光似乎很普通,他抬起手臂就搂住了她,她只得漫不经心的触碰到了他的百会穴,又随意的翻了一个身,将他的手臂放回了原位。
黑暗中,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你会武功?
云筝背对着他,对于张池的清醒能保持这么久,她多少有些不解道:你醉了,赶紧睡吧。
“不,你给我解开!”张池道。
云筝转过头,如今熄了灯有一会儿了,她能看清张池的脸,只听他道:快点解开。
云筝见他的样子还是有些醉意,刚要说话,忽见张池定住眼神望着她,有一瞬间,她想退后一步,但她低下了头,缓缓伸手准备解穴,忽然手腕一紧,竟被张池握住,云筝道:你……她说不出话来,嘴被亲住了。
云筝的心砰砰乱跳,想挣扎,可是浑身虚软无力。这个人,他不是越来越放肆,而是从一开始就很放肆,让她一次又一次破防。像是有些缺氧,她喘息了几声,忽然她想起了屏风后面那个丫头的喘息声,她忽然睁开了眼睛,拇指和食指在他胸前一划一按,就像关上了一道机关一样,他立刻不动了。云筝眨了眨眼睛转过身去。
“你,喜欢别人?”耳边又传来低沉的声音。
云筝有些惊讶,他在自己独门的封穴中还能说话,但还是回答他: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愿和我……洞房?”他语气直截了当,大有一些兴师问罪之感。
“我……知道你刚才喜欢一个丫头,现在又喜欢我……但是……”云筝支支吾吾说了一句话,却不知道但是什么。
“奥?哼,你赶快给我解开,我保证今晚就你一个女人,刚才和你好时,我根本就后悔亲了那丫头”张池道。
云筝皱了皱眉头,道:她好看吗?
“谁?”张池道。
“那个丫头”云筝道。
“不好看”张池道。
云筝有些想笑,心想,你我这对从不相识,情感寡淡的夫妻,就值得你说一次谎话么?也对,他不挑人,现在就想着和自己洞房,那,如果答应……她闭住眼睛摇了摇头。
“你不相信,可以差人叫来瞧瞧”张池道。
云筝淡然笑道:不必了,好看难看,喜欢就好。
“什么?”张池问。
云筝不答,一翻身点了他的哑穴,缓缓闭住眼睛,累了一天了,都早点歇息吧。
窗外玄月高挂,下人们静悄悄还在收拾院子。
正厅的里间还亮着灯,张大人在书房喝茶,前面站着张明。
“我说嘛,让媒人来牵线备了厚礼,还说什么不敢做正妻,做个妾室就知足了,从说媒到大婚不到半个月,这么仓促的嫁女儿,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原来是得罪了鲍春芽。”张夫人道。
张明俯首道:是。
张夫人看了看张大人,道:这事是刚查到?还是你早就知道?
张大人不说话,张明也不说。
张夫人急道:老爷,你是怎么就顺遂了云家的心愿呢?我们儿子娶个这样普普通通人家,又负债累累,又得罪权贵的,这样人家的女儿,何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