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汶也是聪明的,听到贾琼这么说,顿时明白了,贾琼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也学着贾琼的样子,以不大不小的声音开口说道:
“这年景大家都不好过,别说是我们庄子了。这几天你爹爹我去外边走了一下,其他的很多庄子都是这么个情况啊。”
“那您有跟周管家说减租金的事情吗?他同意了吗?”
贾汶叹了一口气,没有回话,拍了拍贾琼的肩膀,就返回了之前坐的位置。
一时之间,贾汶是不知道说什么,而周瑞是听了父子俩的交谈后,陷入了沉思。
其实在听贾汶说贾琼考中了秀才的时候,周瑞就想着答应当初答应贾汶的,给他这个庄子减租了。
不过他的想法是,因为有贾汶给的联名状的事情,他就有了由头跟他头的那些主子说减租的事情。
然后就给手里所有的庄子都减租,但是其他的庄子他就不减租了。
这样除去贾汶的这个庄子,在其他的庄子那里,他还能赚一点。
可是此时听了贾汶和贾琼两人的对话,周瑞就隐隐这想法估计是没办法实施了。
这收租子的时候,在农户这里多收一些,在主子那里少交一些,对于周瑞来说,那是常有的事情。
说实话,这么一年下来,虽然两头扣,可以赚一些钱,但是这赚的钱也就相当于他半年杂七杂八,收到手里面的钱。
要是因为多赚这一点钱,把庄子里面的那些人都给逼走了,到时候肯定是会出问题的,到时候一查下来,就肯定可以查的到自己两头瞒的事情。
一旦这事情被发现,那是免不了一顿责罚的,虽然以贾家办事的手段和原则来说,肯定是不至于危及生命,也不会赶出府去的。
但想来,这管这些农庄的差事,恐怕就会给别人管了,而且如今贾家家里头那么多的管事,盯着周瑞手头这活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不过想想如今管家的凤大奶奶也不是什么善类,要是可以分出去一点利润,让她跟自己站在一边,那就不会出任何问题,因为周瑞很清楚,家里面的主子都是什么样的货色?
若是可以把凤大奶奶,拉到自己这一边。那这事情依然可以做,只是,贾汶这个庄子的租金是必须得少了。
至于能不能让凤大奶奶和自己同流合污这一点,周瑞一点都不担心。
这凤大奶奶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一个庄子不用多,只要给出去一两银子,贾家全部的田产加起来,那就是百两银子。
这点钱对于整个贾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凤大奶奶而言也不算少了。
两个大人都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一时之间,客厅里面完全安静了下来。
好在此时也真的是临近饭点了不一会儿,周氏就让贾璟过来招呼人,可以桌吃饭了。
这一回与次确实大不相同了,因为贾琼考中了秀才,那么自然的,身为他的母亲,周氏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
有资格桌吃饭了,而且因为这里人少,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并没有男女分席。
于是饭桌就五个人一起坐了下来,只不过此时却不是在院子里面吃饭了,而是在屋子里面。
饭桌,贾璟坐在周锐的左手边,贾汶坐在右手边,贾琼坐在贾璟的旁边,周氏坐在贾琼和贾汶的中间。
桌子虽然不大,但是五个人坐下来也很是宽松,一番推杯换盏后,贾汶就把减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周管家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最近几年年景都不好,虽然之前的时候见过一次租了,但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年景不行,就算之前减租了一次,现在我们的生活也是难以为继的。所以你看看能不能再减一点租金?”
贾璟也早有准备,在贾汶开口说的时候,就把联名状,给拿了过来。
贾琼前帮忙把卷子给摊了开来,将近一米多长的卷子拉开来后,里面除了开头的部分是贾琼写的,希望要求能够检出的内容外。
剩下的的位置,都是写了密密麻麻的名字,还有名字面摁的手印。
而且为了看去整洁一些,贾琼还特意让贾汶去跑那些庄子的时候,把庄子所在的位置名称都给一列一列的分开来列了出来。
打眼望去,十几个庄子,几千个名字在纸密密麻麻的排布着。
让这宽半米长一米多的纸张面,写的满满当当的。
周瑞因为之前的时候,偷听了父子俩的谈话,心里头有一点准备,不过此时看到这卷子写了那么多的名字,还是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脸色也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