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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萧鸾篡位萧衍反,孝文南征含恨终

北魏孝文帝仁厚爱民,在出巡的路上看到那些有残疾的难民都会停下车驾前去问候,还会赏赐很多食物和衣服。除此之外他还勤于政事,一改前朝官员升职缓慢的弊端,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都亲自考核。孝文帝喜欢阅读汉人的书,常常手不释卷,即使骑马坐车也不忘谈经论道。他出口成章,诏令多为自己所做,很多时候甚至不需修改一个字就可以直接发布。他重视祭祀,不光多次亲往主持,比前朝几位皇帝加起来都多,诏令多方考察古籍并不断修正祭祀规则,还模仿起汉明帝“拜三老”的仪式:选出三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由孝文帝亲自为他们分肉敬酒,来向天下示范敬老的孝行。但过于重视儒学也导致了形式主义的泛滥,孝文帝尤爱“哭丧”,但凡王公贵族的葬礼他都要求前去吊唁三次,亲人离世也要吊唁两次。

有使者前往南齐访问,返回复命时,孝文帝询问他江南的情况,对方评价道:“萧氏父子对天下没有功劳,靠着背叛才篡取了刘宋的江山,民心并不依附。而且那里政令琐碎,赋税众多,朝中又没有能臣辅佐,恐怕传不了几代。”

孝文帝因为平城(山西)寒冷,即使六月还飘着雪,而且经常飞沙走石,于是便想迁都洛阳,但果不其然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反对。因为大部分人早已在这里安居扎根,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前往一个陌生之地?所以群臣从各个方面苦寻理由劝他不要迁都,甚至动用了占卦卜筮之说。但非常之事从来都需非常之人来执行,孝文帝想要改易鲜卑风俗,入主中原的夙愿已不是一天两天,所以自然力排众议地逼迫众人同意自己的想法。

为了使南迁更加顺利,孝文帝假意讨伐萧齐,亲自带领大军从都城前往洛阳。当时承平日久,群臣都不想出战,只好暂时妥协同意驻扎于洛阳,以求不挑起祸端。于是得偿所愿的孝文帝便下令诸将勘察洛阳周边,寻找益于放牧的地区,好将北方的牲畜全都迁移过来。

为了改变鲜卑的野蛮风俗,孝文帝下令严禁再穿胡服,并要求所有人都改说汉语,引起了众多宗室旧臣的不满,就连他的太子都带头反对,最终被孝文帝所废。孝文帝还将鲜卑各族的姓氏加以汉化,比如自己的姓氏“拓跋”:在鲜卑语中,“拓”是“土”的意思,“跋”是君王的意思,孝文帝认为“土地”是“万物之元”,便将“拓跋”改名为“元”氏,自己则改名为“元宏”,并命令其他大姓豪族也需比照修改。于是“独孤氏”改名为“刘氏”,“拔拔氏”改名为“长孙氏”——之后唐朝著名的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其实都是“拔拔鲜卑”的子孙。

孝文帝重视门第和出身,不允许王公贵胄与下等人通婚,甚至不允许普通人拥有姓氏,他常说:“出身高门大户的君子不一定拥卓越的才能,但起码德行能够信得过的,至于那些出身寒门的君子,只要拥有卓越才能,也自然会被发现。”

当时北魏出家十分普遍,离婚的女子或是被废掉宠妃很多都会选择去当尼姑。

南齐之主萧赜在审阅史官编著的宋史时,同意了他们为忠于刘宋的袁粲书写传记。当看到其中记录了不少刘骏和刘彧的丑事时,萧赜也要求删减来为他们隐瞒——所以历史是可以篡改的,并非完全真实,至于改多少就要看当朝皇帝的品性了。

不久天降横祸,萧赜一直悉心培养的太子突然去世,年仅三十六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萧赜对于未来社稷的规划,导致他直到死前都犹豫不决,始终没有再册立新的继承人,也改变了南齐的命运。

493年7月,萧赜病逝。

萧赜勤于政事,严明有决断,用法不避权贵,百姓在他的治理下全都安居乐业,过上了不错的日子。但他死前没有册立更年长的儿子萧子良,反而传位于已故太子的长子萧昭业,并委托堂弟萧鸾辅政,而这也将成为他犯下的最大过错。

萧昭业聪慧俊美,举止优雅,因而深得萧赜喜爱,但其实是个内心狡诈,花天酒地之人。在为已故太子服丧时故意装得满面忧伤,等返回府邸后就言笑如常了。当听到萧赜病危的消息,他还在给自己妃子的信中写下一个大大的“喜”字,然后围绕它又写了三十六个小的“喜”字——不得不说还挺浪漫。

而萧鸾本是萧道成子侄,由于父亲早亡而被他收养,萧道成对他宠爱有加,视若己出。萧鸾既节俭又能干,所以萧赜也很看重他,然而前任太子却对他十分厌恶,常对左右说:“我也不知为何,看到这个人就十分反感,可能是他没有福气吧!”结果太子死后,正是这个萧鸾篡取了南齐的基业,并杀光了他的所有子孙。

其实当时朝廷官员大多归心于萧子良,以为他会即位,所以不少人怀疑萧鸾篡改遗诏。但萧子良一向仁厚,不愿与萧昭业相争,又素来淡薄,不喜参与世间杂事,所以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仁慈谦卑就能全身而退。然而政治哪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萧昭业上位后,和萧鸾最忌惮的就是萧子良,时刻都想除掉他。不久,萧子良在对自己安危的极度担忧中离世,萧昭业和萧鸾得知后全都十分开心。

萧鸾想要废掉萧昭业自立,邀请萧衍做自己的谋主,与他一同筹划大事。在萧衍的谋划下,萧鸾不断削弱萧氏宗族的势力,将萧昭业有权力的亲族全都召到建康囚禁起来,并杀掉了不少他身边的心腹侍从。而萧昭业仍然每日无忧无虑,与下属前往民间走街串巷地玩乐,将朝中大小事务全都交予萧鸾裁决。

久而久之,萧鸾想要造反的意图几乎人尽皆知。萧昭业也终于醒悟,找到自己的叔叔以及母亲的亲族商议除掉萧鸾,但对方全都胆小怕事,没人敢为天下先。萧昭业又找到身边负责掌兵的侍从商议,但对方其实早就归附于萧鸾了,导致计划全部外泄。

494年7月,萧鸾带兵闯入宫中废掉了萧昭业,此时距离萧赜去世仅有一年。出兵时萧鸾威风八面,穿着雄武的战甲,但其实内心十分害怕,在途中掉了三次鞋。萧昭业身边的护卫本想拿起武器奋力一搏,然而萧昭业竟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宫,任由乱军将自己杀死。

萧鸾紧接着扶持萧昭业十五岁的弟弟登上王位,由自己担任大将军统领朝政,将亲族党羽广植于朝野内外各个角落,之后等到自己的羽翼成熟便将新皇废掉,成功篡夺了王位。

不少忠于萧赜的旧部找到萧昭业的舅舅,希望共同出兵匡扶社稷,但这个舅舅向来胆小如鼠,此时见萧昭业已死就更不敢起事了,最终反被萧鸾先下手为强给杀害了。而身在江州(江西)的萧昭业的七弟听闻皇上和宗族接连遇害也想起兵,但却百密一疏,在派人前往建康接回母亲时,被母亲的哥哥告密给了萧鸾,使对方有了防备。萧鸾立刻派兵进攻江州,萧昭业弟弟的下属多是奋勇死战之人,所以刚开始取得了胜利。但后来由于萧鸾不断劝降,萧昭业的弟弟犹豫之际便不再出兵,导致众心沮丧,最终兵败被杀。

萧鸾下令杀死众多萧昭业的亲族,有位十六岁的王爷临死前说道:“我朝之前曾屠灭前朝刘氏,如今也算是报应。”

之后萧鸾又派遣部署沿江而上,继续诛杀其他亲王。抵达湘州时,当地守将大喊着企图唤醒众人:“萧鸾反叛,兵力并不多,只要我们能团结一心匡扶社稷,敌人根本不足为惧。”可惜身边这些目光呆滞、噤若寒蝉之牛马哪会有自己思考,谁逼迫他们,他们就听谁的,最终为了自保性命反而“齐心协力”地杀死了那位守将。

萧鸾身体不好,子嗣又少,所以对萧赜的后代很是忌讳,经常对左右痛哭流涕地说:“朕的儿子年龄都不大,但之前皇帝的后代却枝繁叶茂。”身边的人也都深知他话中之意,所以每次萧鸾哭完,第二天就会有萧氏子孙遭到诛杀,最终几乎灭族——萧赜是萧鸾的同胞兄弟,待他又是如此恩遇,然而最终却被绝了后,可见“最是无情帝王家”说得真没错。

不久,会稽郡太守以萧道成和萧赜的名义起兵进攻萧鸾,立刻就有十几万百姓拿起竹篙和铁锹跟随。不过这种靠气势凝聚起来的乌合之众,最重要的就是一鼓作气地进攻,结果大军刚出发就遭遇洪水阻挡无法前进,几日后便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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