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再点点头。
“所以啊,军中职位哪里贵贱之分!上阵杀敌,不可少步兵、弩兵、骑兵;战时受伤,则不可上了陪军郎中;战后饭食,也不能少了伙夫;再有战前的粮草,更不能少了那辎重兵不是!”
樊哙彻底哑火。
谁料,这位屠狗户居然猛地站起身子。
刘书顿时警觉起来,生怕樊哙突然暴起而搅了这酒局。
却没想到,樊哙竟然一躬身,行了大礼,向王平道:“此为樊哙之过,愿先生谅解。”
王平赶紧同样回礼,表示无碍。
刘书这才想起,刘邦刚如关中时候,是樊哙第一个去劝说刘邦不要沉迷美色财宝的。
如此,刘书不禁侧目。
几人愿意来此,当然有投入雍齿麾下的打算。加上刘邦死前的吩咐,众人也就没有了心理压力。
而抵触最多的樊哙,也是被刘书给顶了回去,也算是折服于刘书了。
如此,一场酒局欢快地进行下去。
但,快乐是他们的,灯火通明也是他们的。
萧何本就是秦朝小吏,家里又是本地大族,毫无疑问,他有着自己的不错的住宅。
小院内,萧何拿着锄头,就着微弱的火光,一下又一下地锄着地,好似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谁料,一锄头下去,木制的杆子应声断裂。
“可恶!”萧何猛地将手里的断裂的木杆丢在地上。
“萧何,别忙活了,过来吃饭吧。”萧妻喊道。
萧何抹去额头上的汗,说道:“前段时间一直在外面,也没顾上家里。如今正好有空了,时节也好,多种点,你好和囡囡多吃点不是?”
萧妻笑着,道:“早先你整日在县令府上做功,整日捧着本书,可没见你这么关心我们。再者,我和囡囡吃菜,你就不吃了?”
“哈哈。”萧何笑了笑,再度撸起袖子,先修好了锄头,便想着再去种地。
“哎呀,先吃饭吧!”
“先种完,先种完。”萧何还想推辞,倒是没想到妻子已经端来了饭碗。
拍拍手,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妻子,良久道:“倒是辛苦你了。”
“行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就好去睡觉了。”
但是萧何还是没有听从妻子的话,吃过饭后,硬是锄了没锄好的地,洒下种子,覆过土,浇上水。
再蹲在地上看了好久。
终于,凉水冲过身子,抱着妻子入睡过去。
县令府,聊得畅快,喝得惬意,推杯换盏间,众人化干戈为玉帛。
众人哪里还似刚开场般拘谨,早就离开了桌子,来到大堂中央,似当年一般,围坐在那里,大肆喝酒,欢声笑语。
却突然,雍齿看着天上的圆月,便是想起了斗了一辈子的老对手。
倒满酒,踉踉跄跄地走到大堂门开,倚着门,一扬手,高喝一声:“敬沛公!”
其余众人,出了刘书和王平,皆是动容。
所有人都是拿着酒碗,来到门外,跟着雍齿的动作。
“敬沛公!”
话落,酒洒落在地上。
与月共饮,思故人。
......
舞阳侯(樊哙)曰:厨子焉能与我同食!
高祖斥之曰:军职无贵贱也!
——《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