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堪乙转头看向墙壁，这封印的四个法器（已破坏），以及自己能看懂意义的画，自己不能看懂意义的文字，这些都说明着什么？

另一方面，雁荻也陷入沉默，并疑惑着堪乙的身份。虽然他仍自称是神，但她只要打量着堪乙一眼，看着他那身材长相，就难以将其当作神看待。堪乙的身材高大，五官端正，可惜脸上没有足够的英气，就像是老实巴交的一般市民。但不论如何，如果当作人来看待，其实还……

“雁荻，你盯着我看什么。”

“没，根本没看！”

“所以，”堪乙问道，“你既然把我救出来，想让我拯救康国的危机，那现在的康国处于怎样的情况呢？”

“没有一处好的。康国经历了三年内乱，农民在三年里没有正常的耕种，因此有无数的人饿死。现在的国君，我那个不肖的叔父，沉湎于游猎，在康国各处修建行宫。东边的云莱国附庸了我们，并向着西面的国家挑衅，把康国选作最合适的战场。朝堂上的大臣们，大多直接和云莱国站在了一起，剩余部分是其他诸侯安插来的间谍。总之，康国的灭亡只是时间问题了。”

堪乙目瞪口呆。

“糟透了啊，对一个国家而言，还能有比这更糟的吗？”

“正因为康国已经接近灭亡，我才铤而走险，来这里祈求旧神的帮助啊。哪怕存在着旧神恨不得把康国屠灭的可能性，我也要试一试，找到救国的方法。”

“当国家遭到这样的灾难，身为公主，不得不向神求助，哪怕面临着所求是邪神的风险，这倒可以理解。”堪乙说道，“但很遗憾，我根本帮不了什么忙。首先，是当前你们遭遇的饥荒，我没法向他们提供食之不尽的大饼，用之不竭的武器。对于战争，我应该很擅长打斗，但没有能力指挥军队。至于宫廷和朝堂上的事，我更是完全不懂。”

“可你毕竟是神，难道就一点忙也帮不了我了吗？”

“抱歉，不是所有的神都有伟大的力量。”堪乙详细地解释自己作为刚从封印中解除，因此几乎完全失去了曾经的能力，而且还记不清以前有哪些能力了。也是因为如此，他的体内并没有充分的法力，因此基础实力也就比一般人多得有限，差不多兼具战士的勇武和法师的法力水平。同时他也没有得到众人的信仰，无法一次进行法力的积累与调度。总之，他目前实际上处于极度弱小的状态，与那些呼风唤雨，从空中平白造出巨大火球的神不一样。当然，他作为神也和普通人有所差别，比如自己在有条件的时候可以积蓄大量法力，把自己的实力提升到很高水平，但是那需要时间和机遇。

“也就是说，”雁荻望着堪乙，“你只要拥有足够的信徒，积累足够的法力，也能够变得像其他神明一样强大了，对吗？”

“倒也没错，不过嘛……”

这是一条极为艰难的路，不比从一个人修炼成神简单多少。不过正在这时，堪乙感到有什么邪恶的东西正从洞穴以外飞奔而来。

“小心！”堪乙对雁荻说道。

堪乙快步上前，朝着洞穴外的方向飞起一脚。雁荻感到不解，但很快堪乙的腿与什么东西迎面撞上了。堪乙感觉到飞奔而来的东西被自己一脚劈开，随即这个东西碎成了好几块，分别撞在地上和墙顶，让整个洞穴发出抖动。

“咦！！！”雁荻赶紧将身子向后缩，惊恐地盯着堪乙。

堪乙面朝墙壁，盯着这些虽然看不懂、但表现出恐惧感情的文字，似乎对其有所理解。他对雁荻说：“我还保留着一些很小的技能，比如看见一般人无法看见的东西。刚才，我看见一股仇恨从山洞外迅速袭来，这强烈的仇恨是针对你的。携带着仇恨的是鬼魂这种已死生物。”

“什……么，”雁荻震惊地看着堪乙，“这是怎么回事？”

“你在来这里的时候，是否曾和鬼魂有过接触？似乎是有鬼魂与你见了面，抽走了你部分的魂魄。在两者接触以后，它对你活着的魂魄充满仇恨，因此想把你杀死，让你变成和它一样，在四处飘荡无法归天的鬼魂。”

雁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在来的路上，确实行经一片极为干燥炎热的地方。在那里，能够听见各种凄厉的哭声，难道我就在那里接触到了鬼魂？”

“常识来说，干旱的山谷就是聚集鬼魂的地方，因为这里经常作为战场的埋伏地，往往是大量将士殒命的地方。而且也不像平原的鬼魂一样到处跑。但既然有如此怨念的鬼魂，想必这个山谷在很久以前发生过大规模战争？”

“你说得没错。”雁荻说，“那是一百九十年前封印你的战争。新神康甲与你之间发生争斗，其中牵连了来自各国的数万士兵在康国牺牲。也是因此，这个山谷更名为戾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