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图孟朝提兰胜怒吼道，随后又收敛了表情，平静地对堪乙说，“堪乙，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有错，那么……你真是刚被释放的旧神？”

堪乙不知道对方的态度，因此只轻微地点头。

“好吧。”图孟又瞪了眼想要插话的提兰胜，然后向堪乙作揖道歉，“对不起，此前我们并不知道您是神明，因此招待不周，希望您能海涵。”

“不用道歉，你们已经很客气了。”堪乙的恭维倒也是实话。

“只不过有一点，目前提兰胜还不是我们山寨的寨主，因此他没有权力代表我们山寨与您进行交涉。”

“我不是也管着一部分吗？”提兰胜急着反驳。

“你并不管外交这一块。”

堪乙见图孟与提兰胜随时都可能吵起来，就还是自己接过话，“道理是这样，因此提兰胜并没有代表山寨与我达成合作。所以我们才来回奔波，希望能与逐虎寨、落虎寨的寨主建立关系。”

“但小寨主也该注意自己的立场才对。”

堪乙朝图孟微笑道：“的确，提兰胜作为山寨的小寨主，许多事情并不能自作主张地做。但另一方面，他已经成为我的信徒，跟随身为神明的我。因此他同时以这层身份做事，并不违反山寨的规矩吧。何况我们一直在试图说服两位寨主，并没有利用提兰胜的身份擅自替山寨做出决定，因此很难说逾越了什么规矩。”

“没错。”提兰胜说道，“我也成为有神明保佑的人了。”

“这样啊。”图孟叹口气，“你们似乎确实没做多错事，而且我也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了。我们到铁匠铺那里说吧。”

“铁匠铺？”堪乙不知道去那里的理由。

“山寨的铁匠铺由我们部族所完全掌控，所有铁制武器都是我们打造出来的。因此我们更适合去那里聊。”

于是他们立即动身，图孟领着两人走向山寨的一个角落，从一条窄巷穿入了由两条较大的路与山寨围栏组成的扇形区域中。就在巷口不远处，所谓的铁匠铺就在此处。实际上这里的铁匠铺有好几家，而属于图孟家的位于最靠外的位置，铺面也更为宽阔。在门口就是一个巨大的火炉。

“这个炉子看起来炼不了铁，温度上不去。”堪乙看了眼火炉形状就作出结论。

“没错，你挺懂行的，不愧是神明一眼就看出来了。”图孟笑了笑，走近火炉，给他们展示炉子的整个结构。

堪乙看着火炉的形状，从一开始就感到奇怪，怀疑到底用不用得了。等走到火炉的另一面，看着那部分凸起一块的炉子底部，突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从火炉这块凸起的地方释放法力，与煤烧起来的火焰结合，能让温度变得足够高，把铁从矿石中炼出来。”

“没错，我们山寨的武器和农具都是这么打出来的。”图孟说道，“而在山寨中，只有我们寒狄人，因为信仰我们部族的神明，所以从自身获得了少量法力，并在山寨中掌握了利用法力打制铁器的技术。要知道，现在能够制作铁器的国家在全天下也就十几个，不少国家只能用自己珍贵的资源交换，更多国家的人就连用上铁器的机会都没有。而我们拥有这项技术，哪怕在炼铁时消耗了大量法力，也是十分值得的。”

“在我被封印前，铁器更为稀缺。”堪乙说道。他的脑海中有铁器的相关知识，在他的印象里，那时炼好的铁器比同等重量的金银都要昂贵。

“我们能拥有这些技艺，都是我们寒狄人信仰的神明，贸易之神亚海带给众人的恩赐。”

堪乙发现，当图孟说到神明相关的话题时，神情变得肃穆，声音也变得庄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