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温柔的阳光透过翠绿的叶子,洒在柳晓霁清秀的脸庞上。阳光如同一个调皮的孩子,在她脸上跳舞,还不时逗弄她的鼻尖,弄得晓霁痒痒的。她倏地醒来,打了个喷嚏,揉揉疲乏的眼睛,坐起来打量四周环境。柳晓霁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处林间空地,而又忽然想起昨日的经历来。她自嘲地笑了笑,深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只觉全身肌肉酸痛,手指也有些麻木:那便是昨天辛苦赶路的后遗症了。
约么清晨五六点,其他少年们还都沉浸在梦乡中。扫了几眼,柳晓霁惊奇地发现昨天早晨有百十来个人的队伍,只剩下不到六十人了。“那些人哪里去了呢?不会是因落队被遗留在山腰上了吧?”柳晓霁心中有些惊恐和担忧,她很难想象自己如果掉队后果会是怎样。
“他们不会遭遇什么不测了吧?”虽然毫不相识,但是晓霁还是为掉队的少年们担心。她决定四处看看有没有落后少年的踪迹。“这也太危险了吧!怎么能丢下人不管呢!!”柳晓霁边走边忿忿地想。
心神游离中,也不知绕过了几个弯,柳晓霁忽然被一种气息吸引住了,她抬头,眼前一亮,一堵高墙耸立眼前。墙面凹凸不平,布满着遒劲的藤蔓,狭小缝隙中长满了青苔。她吃惊地向上望去,却见墙的顶端分生出粗壮的枝干,生长着茂盛浓密的叶子,高墙竟是一颗参天的大树。
“如此高大的树真是罕见啊!”柳晓霁不禁惊叹地喃喃道,“它起码也得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她嗅着树叶的清香,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沉静,压制住了她心中的杂念。那股沉静就像奔涌的河水,源源不止而又清凉温和,它流遍柳晓霁全身,用柔和的手指抚摸每一片酸痛的肌肉和组织,让晓霁顿感舒畅。她深吸一口气,沉醉在这片刻的惬意中。
一阵沙沙声摸索进了晓霁耳中,使她回过神来。不远处好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消失在那青葱的绿中。
那不会是掉队的少年吧!柳晓霁一阵惊喜,赶忙循声跟了过去。
长满青草绿苔的土地上零散地掉落着一些石块,看样子是一座雕花石台的碎块,棱角处比较光滑,显然是曾经被很多人摩挲过的。石块大多半没在土里,花纹已经难以辨认,应该是很久没被用过了。奔跑时,晓霁还差点被突出的石棱绊了一跤。
她绕树跑了一阵,头发因横生的树枝挑拨而稍显凌乱,忽然一个不小的洞口映入眼帘。洞口最低点及膝,最高点比晓霁高出十几厘米。那是一个树洞,直抵大树中心,内部隐隐约约散发出阵阵温热的水汽。晓霁在洞口站了一会儿,被这树的庞大震撼到了。
她试探地问道:“您好,有人吗?”
“……”
她小心翼翼地向洞里迈了一步,踩到了洞内疏松的腐殖质。木香扑面而来,还混杂着淡淡的水汽,平静的气息愈发强烈了。
向洞深处走,柳晓霁凭借微弱的晨光探查洞内情况。树洞好像是人为凿出来的,有些地方的木头表面嵌着刻痕,只是因长满了苔藓而很难辨认。柳晓霁眼尖,却也只瞧出了一点痕迹。
仿佛有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晓霁心头一震,急忙问道:“有人吗?”
“……”
那人似乎屏住了呼吸,大气儿也不敢喘。
视线不知为何渐渐明亮了起来。柳晓霁面前树洞的一角出现了一个人影,瘦瘦的、小小的,比晓霁矮上一头,显然不是同行的少年。“是个小孩吧。”柳晓霁心中暗想。她深吸一口气,试探道:“那个…你是谁呀?”
那人原本紧贴墙壁的身躯放松了一些,警惕地打量着柳晓霁,故作镇静地寒暄道:“乌衣社的吴社长近来身体可好啊?”
他声音稚嫩,却少了些儿童的天真,反而多了些成熟:他似乎少年老成。
柳晓霁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什么乌衣社的吴社长?”那人松了口气,缓缓坐下,低下头说道:“不是乌衣社的就好,吓死我了……”
小小年纪,居然懂得试探人了,晓霁惊奇地想。真没想到,来到这里才一天多竟然碰上了这么多离奇的事,这里的小孩心机都那么深吗?
“所以…你是谁呀?”
“那么你是翠院的人吧。”
“呃……这我也不知道啊。”柳晓霁被问得一头雾水。
“你的名字?”
“柳晓霁。”
“嗯,挺美的名字。”
“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呀?”柳晓霁突然问道,她觉得这个男孩令人疑惑。
他抬起头,晶亮乌黑的眼瞳真诚地与她对视。
“我认为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他凝视片刻说。
他低下头。
“唉…我已经好久没有向人吐露心声了。”那人摇摇头,凄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