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路上,几人有说有笑,都默契的不去提柳芳同流鼻血的事,但此事蹊跷,总归是让所有人心里都有困惑。
一如师尊叶舞怜所言,柳芳同是个痴迷修炼的苦劳人,在天瑞峰内门弟子间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入门七年,已经企及紫霄后期。
修行如内修外补,凡胎聚气,玉衡结露,紫霄流脉,金衍百川,直至最后元一无漏,再后面就是真正的仙人之境。
但紫霄期修士已然小有所成,柳芳同一向学无遗漏,功体早已娴熟,加上天瑞峰所授便是阴阳调和,元神守一的内修门法,别说是风热流感,就算是对嘴灌毒药都毒不死他。
现在功体未破,居然先流鼻血了,简直匪夷所思。
李德性惶惶然不安的表情被崔年迟发觉,后者走慢了两步,轻拍了下他的后背:
“师弟,下了山可不能像在山里那样低着头走路,不然可惜了你那绝世英姿啊。”
下山后,崔年迟似乎就有意调整了对李德性的称谓,不再像山上那么随意,似乎是怕口误,让其他同道看了天瑞峰的笑话。
李德性知道他好意,勉强笑了笑,“年迟师兄,这幅皮囊也未必是好,山外看山不是山呐。”
“那是什么?”第一次出远门,陈言初健谈了不少,这下也慢下脚步插话,柳芳同也不约而同的看向李德性。
“不就像师姐您看到的,无非一道好风景。行山人可是只觉得大山迷途,筋骨疲劳。”李德性苦笑一声。
“哈哈哈哈,李师弟可真是,可别让这大雪伤了情愁,来,我们加紧下山,师兄带你去一趟锦华城小酌几杯,保证你一身轻松。”
柳芳同在山上除了练功就爱酿酒喝酒,每次下山办事都会带几瓶宝贝回来,崔年迟二人可太清楚了。
“师兄,喝酒误事伤身,要注意度量啊。”崔年迟笑了起来。
陈言初遮着嘴巴,轻笑着跟李德性说悄悄话,“小德可不要学柳师兄那样。”
李德性装模作样的摆出严肃脸,“谨遵师姐教诲。”
过了不久,几人很快就到了山脚下,但这股严寒非但没有缓和,反倒更加严酷了,令李德性一阵讶异。
他原以为山上海拔高,更冷一些才对,没想到完全反过来了。
一路上穿林过野,他还有些好奇为什么师兄师姐们不用御法破空赶路,没想到一问起来三人就支支吾吾,这才知道都在照顾他。
李德性顿时感觉自己就是个大累赘,又郁闷了几分。
想要御法飞行,起码要到玉衡中期,想更快些也只能在灵山大川之间寻那些全看机遇的灵兽。
只不过现在李德性两边都没戏。
所幸锦华城离灵霄山不远,下午时分几人就在结冰的大河对岸看见了锦华城的城门。
但不知道是这幅雪域冰河的场景平添凄凉,还是锦华城外那片枝杈荒林映衬败颓,就这么远远看去,锦华城有着与名字完全相反的落魄。
“柳师兄,那就是……锦华城?”李德性遥遥看去,似乎连进城都没几个人。
柳芳同也是诧异,“没错,只是,唔嗯,离我上次来也不过数年,山下人间变化之大,真是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