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兄,能借我几两银子吗?那边有个钓鱼的老人家,我且去打听打听,有钱好办事。”李德性指了指不远处河边,破冰钓鱼的蓑衣老叟。
柳芳同也略表赞同,从玉镯中取出些许银两交给李德性,心细的崔年迟还不忘让李德性戴上帷帽遮蔽面容,好奇的陈言初也一并跟了过去,柳崔二人暂且在道旁等着他们。
李德性朝着那钓叟走了过去,迎面先拱手行了一礼,“这位老伯,在下初来宝地,有些事想请教一下,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请您收下。”
老头子侧头一看白给的银子,立刻把苦眉笑成弯,“好说好说。”
“我听师兄说,几年前这锦华城似乎是个繁华好地方,怎么今日一来,冷清得吓人?城里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还在数银子的老头闻言眼神黯淡,手也停了下来,囫囵把银子塞进衣襟,“作孽啊……”
陈言初和李德性面面相觑。
“老头我看你们穿衣,大概都是富贵人家吧,听老头一句劝,这就打道回府,不要进锦华城这魔窟了。”
“魔窟?”李德性眉头紧皱。
“大概三年前,秦城令含冤入狱,新来了个许城令,不是我嘴脏,但那家伙就是个净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的狗官,还纵容自家儿子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搞得锦华城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老头子说罢大摇其头,“秦城令苦心孤诣三十年,一手缔造锦华城的繁荣昌盛,三年就让那狗东西折腾成这样了,这位公子,你还带着如此佳人,可真的千万别去。”
“敢问那秦城令是怎么回事,您说他是冤枉的,是因什么?”
老头没好气的叹了一口,“还能是啥,无非就是起个由头,说秦城令抗击鬼军不力就把他打进大牢了,可现在全天下谁不知道朝廷的兵在鬼军面前还不如块豆腐,豆腐还能撞撞石头,豆腐都不如。”
陈言初对鬼军的事更好奇,“我听说这鬼军神出鬼没,看得见又摸不着,只有他们砍人,别人砍不到他们,这是真的吗?”
“唉……若是有假,如今又怎会是这个世道。现在路上到处都是兵匪逃军,连将军都有落草为寇不给朝廷卖命的了。”
李德性听得眉头一翘,信不信是一回事,暂且将鬼军的事记在心上,“多谢提点,我们此次也是途径此地,顺道一闻,会尽快离开的。”
老人家沉沉的点头,似有千般无奈,陈言初心善,看得心头一紧,返回的路上一着急就牵着李德性的手问,“小德,真就一走了之了?”
李德性微微皱着眉头,也有些犹豫,按理说他们下山不该节外生枝,但师父有言在先,李德性也不是忘恩负义阳奉阴违的人。
“先跟师兄回报一下,看看他们什么说法吧。”
陈言初紧跟在旁,两人回到师兄身边将事情复述了一遍,柳芳同越听,两条眉毛就竖得越高,听完之后眼中净是窝火,但此行重责大任在他,再生气他也没有冲动行事。
崔年迟嬉笑着看向师兄柳芳同,“此次下山,稍做些行侠仗义之事,想来师尊也不会生我们气吧?”
“何止不会生气,要是叶歌行师尊,那不得拍手叫好!”陈言初跃跃欲试,看来山上闷得太久,下山报复性兴奋了。
“柳师兄意下如何?”天塌下来有高个顶,李德性只负责拱火。
“如何?走着!”
柳芳同大步流星的朝着锦华城的方向带头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