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如松也真是命运多舛啊,这杜小姐一去,他也就剩孤家寡人了,算是了无牵挂了。”
“这柳公子爹娘早前都去世了,一家就他一根独苗子了,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头了,临了还有这一出,这真是世事无常啊。”
杨若纤慢慢喝着眼前的那碗茶,茶汤清纯,热气腾腾,听着周围各种声音,故事也就听了满满一耳朵。
据说柳如松的祖上是一位颇有战功的将军,曾经显赫一时,后来天下已定,战事不起,将军慢慢成为闲职,将军府也一日比一日冷清,再之后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柳如松这里,家中已经有了破败之相,本来柳如松父母双全时门庭虽不是车水马龙,但也是祥和康泰,柳如松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公子,只是双亲离世之后,境遇急转直下,柳如松年纪尚轻,根本无力支撑空荡的将军府,很快将军府就门前冷落,虽然祖上传下来的名声还在,也是形似如无了,柳如松只好遣散了家仆,一个人迷糊度日。家里就剩他一棵独苗,本来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杜玲儿做伴,然而杜老爷在柳如松父母在世时就不想认这门娃娃亲,而后柳如松父母也离世了,杜老爷更不愿意理会这门亲事了,就连门也不让柳如松踏入了,不能不说是十分绝情了。
再加上如今杜玲儿不在了,柳如松真正是孤苦无依,举目无人了。
杨若纤突然就理解了柳如松那样放肆无人的哭泣声了,想到柳如松努力爬墙的样子,失魂落魄的背影,心中也生出浓浓的惋惜之情。
世事无常,而且往往祸不单行,公子往后走好了。
回村的路在马车的摇摇晃晃中走完了,村子就在眼前,阿爹和阿娘早站在村口相望,看到一行人走近了:“可算回来了,今天回来这路上可还太平?”
杨若纤看到阿爹阿娘脸色较以往有些不同,问道:“阿爹,阿娘,我们路上没有什么事啊,只是稍微回来晚了一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阿爹说得道:“唉,这天杀的土匪今天又下山了,劫了陈家冲一户正在办喜事的人家,那家人正娶新妇,忙乱中点着的鞭炮差点把房子给烧了,幸亏当时做客的人很多,及时救火房子才没有被烧,冲突中土匪还是伤了几个人,粮食和做酒席的席面也被抢了不少,附近几个村的村民赶来时,那帮狡猾的土匪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又是土匪下山,这山里一撮土匪不定期的不明原因地下山打劫,神出鬼没。其实这附近的山村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富庶的人家,只是依靠着好山好水,勤劳吃苦,家家都不愁吃穿,存点粮食,养些鸡鸭牛羊都是正常的。这帮土匪就盯准了这点,时不时地来个突然袭击,既不杀人,也不放火,黑巾蒙面,亮着明晃晃的刀剑,也不来真的,只是抢了粮食蔬菜,驮的驮,扛的扛,到手就赶紧撤退,毫不恋战。
村民屡次上报,官府早就知道这帮土匪的存在,只是远水不解近火,也曾大张旗鼓地派兵过来剿匪,也曾轰轰烈烈地向土匪宣战,可是这批土匪不走寻常路,见了硬茬就一个个躲得不见人影,硬是缩在那片大山里,久久不见下山,一大群官兵要吃要喝的,官府的银子要花得哗哗响,可不愿意为这几个小村子几个不吃人的小土匪打消耗战,每次都是坚持没多久就不得不拔营回府,明显这个事情官兵也解决不了,再上报上去官府的态度也就不明确了,能拖就拖,能躲就躲吧,一来二去,村民也不作什么指望了。
转头狡猾的土匪一看到官兵撤离了,立刻下山抢粮抢蔬菜,抢完后立马又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嘿嘿,让你看不到摸不着,待到村民看到土匪好久没有来了,刚刚松一口气,专心搞生产的时候,他们就又冒出来了,如此周而复始,村民们一肚子火又找不到发火的途径,真是好憋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