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廉大笑道:“老弟说得是,是我疏忽了,哈哈哈……”
冯恂这会被捶得遍体鳞伤,门牙都打掉了两颗,脑袋嗡嗡直响,看谁都是俩脑袋。
但他一直咬牙强挺着,一言不发。
现在听说对面两个混蛋,要这么招呼自己,心里顿时有点破防的感觉。
好歹也是个文人,读过书的,让俩大老粗如此糟践,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但他还抱有侥幸心理,觉得那二位可能只是吓唬吓唬他,不能真动手。
哪知道,他想错了。
他甚至临时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灌了个沟满壕平。
这一次,他招了,哭着招的。
吕布命人把他冲洗干净,又换了套干净衣裳,沉声道:“说吧!”
冯恂低着头,回道:
“吾确是吕县门下书佐,不过,因薪俸微薄,也替他人办些差事,赚点花销。”
“替何人办差?”
“只知其为下邳人,姓名却是未知。”
“好小子,还敢嘴硬!”反手就是一巴掌,成廉喝道,“再不老实,我把你扔到粪坑里,让你吃个够!”
冯恂吓得连声求饶:“将军息怒,我真的不知道。”
吕布冲成廉一摆手,示意他接着说。
“那封文书是假的,是我见阁下集合驿站人员,怕被发现,才临时写的。”
“怕者为何?”
“这个……”干咳了几声,冯恂道,“那文书所写,乃是发往小沛的密信。”
“密信?”大吃一惊,吕布道,“信中所言何事?”
冯恂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我叫你不知道!”抬腿就是一脚,成廉怒斥道。
冯恂被踹得仰面朝天,爬起来,哀嚎道:
“那信只有半封,另外一半不在我手中,我真的不知道。”
“半封信?此话怎讲?”
“就是寄信之人,为了保密,把写好文字的那枚竹简,剖成两半,派两人各持一半,按不同时间,经不同路线,送到收信人手上。”
严畯插言道:“君侯,此为阴书,斥候传递情报,专好此道。”
经他提醒,吕布暗暗心惊。
下邳人让吕县书佐送密信到小沛,这事要说没鬼,阎王都不信。
吕布忙问道:“你手中那一半,现在何处?”
冯恂忸怩道:“我当时害怕,借口上茅房,给扔到粪坑里去了。”
成廉一听,二话不说,薅住他的衣领,就往茅房里拖。
“今儿要是找不出来,你就自己到粪坑里和蛆虫做伴吧!”
捏个脚的功夫,俩人回来了。
冯恂刚换不久的衣裳,又弄得屎星点点,浑身散发出的臭味,让大堂里的人纷纷掩住口鼻。
但那半片竹简却很干净,显然是清洗过了。
吕布拿过来检查一番,发现上面用隶书写了六个字。
它确实是一枚竹简剖分后的结果,而且是右半边。
因为上面的第三个字,被剖分后,没有偏旁,显然是留到了左半边竹简上。
严畯也凑过来看了看。
吕布问道:“曼才,汝精通说文解字,能猜出这六个字到底是什么吗?”
严畯摇摇头,道:“君侯,吾虽对文字颇有研究,一时尚不能猜透,容我三思。”
吕布道:
“那好,这竹简你拿着,务必仔细推敲,时间也要抓紧。
我等出兵已有些时日,若有人暗中捣鬼,而不能及时发现的话,恐坏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