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诸位看官,咱们书接上回。
却话说到那上回书说道叫小火龙让虎将军入了土地,魂进了阴曹,只是可叹这畜牲百年修行,到底死于此遭。
此正是:
“
人生怎处作恶心,到底奸淫动坏名
下海而被离交破,休走旁门动何因
”
又说那猿行者径到那怪洞里,放了斐女刘女,又打探了妖精底戏,咱们这一回,那也正式开讲。
却贝那猿言罢,与二女使个隐身法子,说道:“这外头想有小妖把守,我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好送你二人回去,你等于那边上看着,待我降了怪物送你二人自在。”
二人闻言,甚是感谢,问曰:“小长老有何神通?”
行者答曰:“小行者我,
天开之前显身拢,日月能拿动形踪
骊山老母为我姊,盘古更当小辈中。
御风玩水还容易,合离动坤也还容。
碧游坛里救水母,铁木枝头打筋斗。
玉帝丹元不请我,另盗蟠桃入口中。
历过万千多少年,大力明王是咱兄。”
二女赞云:“大仙好神通,敢问如何降怪?”
行者听得耳边风响,笑云:“你俩个莫要多想,看我神通耶!”
你见他叫二女让开路,自家拨下一毛变斐女,他把身儿变作刘女貌相,一会儿笑嘻嘻,一会儿泣啼啼,一会儿哈哈大笑,好似疯颠人耍子。
夹批曰:想是朱大王喜这等?
不消等半时半分半刻,只见黑雾遮天,狂风滚滚,惨雾漫漫,半空中闪出一个怪物呆子,你见它:
“金睛闪烁黑面朵,青袍身罩威风作。狂风滚滚,金沙作蹄;耳似尖刀,月如朵。随雷鼓,卸非雷将下凡;几丈身,好似拉车力士。身子一走,大似长蛇滚路;意思一动,却像水龙来鸣。原不是甚么作恶鬼怪,只可惜,自家不把命惜。”
夹批曰:好怪物,生得威风不似呆子,但可惜是怪物呆子不是呆子怪物?
那生得呆子的怪物叫声:“娘子,俺来了也!”
行者见怪物也停也笑,暗自以衣遮面,明的哭啼啼,作泪人,云:“相公来也?”暗自里笑嘻嘻,暗自想这呆子入了呆子圈里,不知自身呆子为呆子。
夹批曰:这回含呆子量极呆子。
作者:“禁止呆子”
那呆子,闻得“相公”二字,不免得心飞大罗天离恨天四十四病天相思命苦天去,一时骨也疲肉也疲无处不疲,好似一年间,空作白了头发,什么意思?
夹批曰:相思病想的
猴行者:我也白头发
那呆子,不管小姐哭甚,往二女身上去。
那二女一把左也躲,右也躲,上也躲,下也躲,无处不躲。让呆子扑入了地上,摔了个左也空,右也空,上也空,下也空,四大皆空!
小姐云:“朱相公此来,不知家在何?我也好入得洞来。”
朱大王听了,不由得满面都红,左红右红八方都红,无方不红。
边上的真斐小姐也有些泣,几分嗔,幸有刘女挽住,云:“姐姐莫气,看行者降妖。”
那行者,见呆子吱呜,也不言语,又哭啼啼,绵语语。那呆子支不住,也哭啼啼,大叫:“哎呦,我得个亲娘也,就带你二人过去罢。”
此一番,行者欢喜,喜何?原是娘子作了娘,站了便宜,似这般猴子变的,或爱当人父亲爷爷,或爱当人外公婶婶,虽是不知羞耻,却也是常人之习,常人之想,无甚羞耻也。
夹批曰:行者,你与令兄何异?
行者笑,怪物笑,二女笑,笑何?二女笑怪物入套,将受降了,怪物笑美人入套,要进洞了,行者笑呆子入套,命不久了。
夹批曰:大笑好笑,作者与我也笑,我笑又一情节叫我批写,作者笑一番好写又一情节与人好看。
作者:作甚好写?原是改了几分吴老爷字数,杨老爷情景,自家乱云罢了,也不见得有甚风彩,何苦怪,原是自家无甚能耐多作妖怪。
却说那呆子要纵起云与二人去,假小姐又哭啼啼,这一哭,更上瘾啊不,更大声也,那泪水,好似白娘子水淹金山寺,巫枝祗大战庚辰将。
夹批曰:这可不,假小姐成世人眼里的零小姐了。
呆子云:“娘子又哭何?”
行者一边心想:“谁是你娘子。”一边哭,一边哭还一边泣,泣还不见三分东西,又云:“不要腾云,要背走去!”
那呆子只能依言,一个手上扛一个,一个肩膀上背一个,笑嘻嘻,满面春光,背着那俩个行者变的女子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