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批曰:虎将军死不值哉
这一背,行者笑嘻嘻,妖精哭冥冥,一路上,快到妖精洞前时,行者云:“相公是何方来者,以何为父,拜何为母,修谁方道术?”
呆子云:“娘子忘了?我与你二人说过,俺以身为姓,家原是天上转临,今身是朱姓,住三佳房里。”
行者问:“哪三佳?”
呆子云:“烟佳,身佳,女佳。”
夹批曰:我看你是身绝,貌绝,艺绝。
行者按住身家嗔怒,也不管谁好谁美谁差,先与怪入了洞里,但见那洞门修得金烁烁,明闪闪,好似黄沙相衬,也不觉奇怪,与呆子入了洞里。
但见那处:
“青光曜曜,木木枝枝。青光曜曜,好似红石装造;木木枝枝,赛内也参天木。东上房,小妖精猜案行令玩别牌;西上房,大怪物与女妖交行产卵作金台。北下中房,好似狂烟罩顶;欢喜群妖,不知能否作人。”
夹批曰:原三绝洞为三毒洞,三绝原为黄赌毒耶。
那呆子把二行者扛到大红宝坐上,那猿背靠着怪物,一边变出瓶来与呆子调酒品,一边四处看者,原来也无它物,原是几个红布帘子。
行者觉奇,不急降妖,问:“朱哥儿,那红帘子后头是何物?”
呆子云:“我从娘家处盗来也,娘子问它作何?”
那行者听了,现了本相,飞身上出取了帘下宝贝,原是一条长百丈高百寸宽百里的大金锁子。
夹批曰:莫不是心猿无锁穿,要加鼻头也?
那行者取了锁子,回了原身,变出宝剑杀了众小怪,但见得:
“风霜残刃飞十里,万里魅狐尽作悲
坛酒空倒千般血,无亲无久不见精”
夹批曰:莫误会,此书无妖族之说也,此间迷人作怪之妖孽不早除,留已何用?若有似前文三悟有悔改心,上天自予明路也。
作者:我为上天
一场杀,老猪妖怒,举起一柄镗钯便杀,那行者,红了眼,笑嘻嘻,以头迎。
但见得,金灿灿,火曜曜,霞开圣彩,那钯子双环子,尽不见,碎又再来,那行者头不动,哈哈大笑。
夹批曰:行者,俱是好头。
这一打,动天动,惊鬼神。不是朱钯惊,是行者惊动。那呆子方才知道行者本身,惊云:“原是弥天大圣猴老三!”
行者摸宝剑,动圣彩,剑动好似水龙吟,狂浪卷,都作今时一般学习卷。
夹批曰:满口假顺口溜,你想考研?
行者答曰:“我不认得你?你是摩力支天拉车的猪,你走得天景下凡来,被老孙遇着!”
他两个,又一打,好杀好打好法术
夹批曰:假情假酒假朋友
好杀:
“布雾遮天暗,晃空罩地晕。天惊地魄神通显,各动威能显它能。猿行者,雌雄剑,双似白龙戏水开;朱拉车,九齿钯,又像虎施能。龙跃涧,好似青猿入水;豹摇尾,又像吞云布江。这一杀:[无形无影无人知,假情假意假温柔]”
夹批曰:莫开呛,自家人
作者云:谁与你自家人?
这一番是自家人不认自家人,自家人来骂自家人,自家人不醒得自家人了。
那朱战经数合,被那行者一足踢中小腹,直挺挺倒在地也,动也不见得动,那猿问云:“好个御车将军,半刻了就想装死。”
那呆子体里滚出个不见身形的魔女,见行者,欲走脱。
行者笑:“你这厮迷人败本,从魔女国来的粉骷髅,莫要走也!”
好白猿,正欲腾空舞剑杀女魔,只见那剑动,又不见了影踪,原是一块破烂的旧木,方知中障眼法也。
夹批曰:好行者,平生爱碍眼法迷人,今障眼法迷障眼法也。
那行者心生嗔怒,又见那呆子脱了怪物皮,变作个猪头人身,耳如薄扇的汉子,那呆子站起身,不语不思不想不言不多语,只身子拜下:“见哥哥!”
此正是:
“元神合收得牢体,先引离马后猿合
朱八属木归肾水,新旧有作做时开”
夹批曰:这一出,方才致敬前头心猿孙行者收铁脚天蓬之好戏,明路头河中龙马之大路,知甚妙理,妙理,不如自家了理。
这一番拜,作了行者无知,众生嘻笑,乃是朱魔亡而从正,故又活也,只是不知为何作行者之弟,原亲兄弟?原义兄弟?原师兄弟?本非兄弟又为何说是自家兄弟,到头只到下回方知哉。
汝等欲知后事如何?“啪!”且听我这小儿老儿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