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城外。
午时一刻。
炎炎夏日,林间的知了烦躁的叫嚷着。
去往钱清镇的官道上,刘三乔庄打扮成了菜贩子。独自赶着骡车,运送牢房内唯一的尸首,徐徐地朝着乱藏岗方向前行,骡车上的苍蝇声忽近忽远。
午时两刻,总算让刘三赶到了乱葬岗。卸下车上的锄头,开始忙碌正事。挖坑,埋人,烧香,撒纸,一气呵成。
此刻,刘三额头上已然遍布汗珠,有的汗珠顺着眉骨滑向眼睛,夹杂着盐分的汗水,浸入眼睛更加酸疼,不由地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将那锄头往车上一扔,刘三旋即调转骡子方向,朝着县衙回去。
已经是未时一刻了,再一次经过那条官道,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蝉鸣声也是断断续续的。
“不好,此地有危险。”作为捕快的敏感,让他立马察觉到路上细微的变化,心底里暗叫不好。
刘三立即调转骡子,去往乱葬岗躲避。可官道前后冲出两帮蒙面匪徒来,把坐在骡车的刘三团团围住,刘三赶忙儿下了骡车,跪地求饶。
为首的山匪骑马朝着刘三看去,旋即手底下的人就把刀架在刘三脖子上,问询道:“你是钱清镇人?这是要去往何处?”
“大王饶命啊,小的是会稽城外的农户,平日里往钱清镇送些菜蔬,这骡子都是镇上借着的,小的身上真没银钱啊。大王饶命啊。”刘三装成农户哭喊着求饶。
听着求饶声,那匪首似是浑身舒爽,开怀大笑了起来。
“看你这身装束,也不似说谎之人。今日我且不杀生,你只需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会稽林府即可。”匪首似笑非笑的将一块丝布扔给了刘三。
刘三听完,心下大喜,磕头如捣蒜,狂拜匪首。
那匪首也是得意,叫了一声走,整群山匪都跟着跑了。
躲在两旁的一群小山匪,抱着长棍齐刷刷地跟在大队伍最末。其中一人回头看向刘三,似是想到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走了不一会儿,心里大惊,终于想起见过那人,于是疾跑向队伍的最前头。
“大王,那人是会稽城内的捕快,我认得他。我认得他。”小山匪朝着匪首嘶喊,生怕人群中杂音掩盖了他的声音。
“不好,快回去,拿下那人。”一群山匪混乱的掉头往回追击。
天气炎热,骡车走的实在太慢了,因此刚才那群山匪偷袭,让他下定决心扔下骡车,独自一人朝着会稽城跑去。
可身后的那帮匪徒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追了上来。匪首骑马最先赶到刘三身后,当即一刀横劈刘三的后背,刘三旋即朝前翻滚了几圈。
刘三翻身站起,眼见那匪首迎面骑马冲杀过来,刘三后背又是挨了一刀,虽是朝着左侧翻滚躲过,但自知不敌,于是头也不回的朝着林子里钻。
匪首气急,于是也下马追去,后面的山匪也跟着进了林子。
就这样,刘三在密林处来回穿插躲闪,直到他穿出林地,直到会稽城墙下。此时,他的后背早已经是一片殷红,密林深处的匪声也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