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麻子阿权才起床。
昨晚黄脸老婆又跟他闹了,警告他行为再不检点,就离婚,今天估计是去娘家诉苦去了。麻子阿权自从连骗带哄地和秋蝶温存了两次,再面对这个,自十八岁嫁进来,陪伴了自己将近二十年的黄脸婆,终是提不起一丝的欲望了。
今天他骚根难忍,趁着黄脸老婆回娘家的功夫,又溜达到秋蝶家门口。一推院门,关着,从门缝里望里一看,堂屋门紧锁着,这是他大半个月第三次来,没见着这个女人的身影了。
就在他闻着腥味却吃不着鱼时,村会计旭三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书记啊,终于找着你了!乡里的袁副主任来了,说是来调解下之前村民因为造房死猪的纠纷,顺便商量下山林征用的事。”麻子阿权一听老表来了,心中一喜。
自阿强夫妇死了母猪,来自家新房这么闹了几次,苦妹的气就没有顺过。如今手头刚刚有些积攒,又发生这样的事,自己就是一年养一窝的猪仔也攒不了这笔钱啊。她在暗暗叹晦气的同时,对他们这样狮子大开口的天价“赔偿款”,更是忿忿不平。
苦妹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称颂的“公平正义”,在家族势力和千丝万缕的“关系”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村办公室,村支书阿权见双方当事人都到了,就把发生纠纷的情况及村班子商量后的赔偿价格一并向袁副主任作了汇报。听完汇报后,袁副主任问村民双方的意见。麻杆儿和狐婆听完后气定神闲,说是情况属实,恳请乡领导主持公道。
苦妹则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着事情原委,说为了造房子已经耗尽了家中的积蓄,她哭着说:“袁主任,这笔赔猪钱真是来的无缘无故,而且这么贵的价钱赔一头将死老母猪,我是接受不了啊!真的是没有讲理的地方吗?”村支书阿强见了苦妹的惨样,心里涌起一阵报复后的快感。
秋蝶为了感谢羔蛋娘之前的热心帮忙,这次说是村里要对两家母猪赔偿的事进行调解,也陪着脸色憔悴的苦妹来了。秋蝶见她哭得如此凄惨,搂着她,说着些贴心的安慰话,眼泪也不自觉得落下来。村支书阿权忽然遇到这个多日未露面的,曾一度让他难以自持的小女人,眼神里尽是疑惑和渴望。
这半个多月来的欲望,就像水田里被烈日暴晒许久后的稻苗,耷拉着干瘪的叶子,急需一场暴雨的浸润。看她亲昵地陪在苦妹身旁,就猜出了两家的关系。他见秋蝶梨花带雨的模样和更为丰腴的体态后,恨意更浓。
袁副主任听完两家的陈述后,带着村干部又去村里转了一圈,查看了阿强家的猪圈和福生家的高平屋,最后清了清嗓,表了态:“这个,我刚才啊实地调查了一下。这个造房子呢对猪还是有影响滴,猪嘛和人一样,也是条性命。大家呢也不要再争吵了,我拍个板:阿强家退一步啊,就赔个110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