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着后颈靠在床背上,才注意到她,嗓音很低,甚至有些嘶哑:“你怎么来了。”
低咳了几声,手边被江夜雪塞进刚倒的一杯水,喝了几口。
“来看看你。”舒琳打开盛着米粥的盒盖,“程哥他们下午也来。”
程鹤很轻的“嗯”了一声,接过米粥。
“劳……麻烦你了。”他话说到一半,迅速改了口。
江夜雪从包里拿出梳子,程鹤觑着她:“你这是干什么。”
“帮你梳头。”江夜雪说。
程鹤有一瞬间的沉默。
江夜雪:“你不乐意?”
“没有。”他喝了口米粥,“随你吧。”
舒琳,舒琳觑觑他,又瞧瞧江夜雪。
总觉得他俩的气氛不太对劲。
于是她开口道:“那个……”
两人一齐看向她。
舒琳:“……”
舒琳:“你们接着说,我该回学校了。”
“要不要我送你。”江夜雪问。
“不,不用了。”
舒琳有点麻:“我自己搭个车回去便行。”
江夜雪回头时,程鹤已经把一整碗米粥喝完了。
她看了半天,认命的把粥盒扔到外面垃圾桶里去。
又走了回来,就听到程鹤对她说:“你回去上课吧。”
“不急。”江夜雪又拿出梳子。
程鹤:“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的头发。”
江夜雪:“因为我是整洁控。”
程鹤:“……”
江夜雪又说:“看到你头发乱糟糟就想帮你梳梳。”
程鹤无言以对。
见他没反驳,江夜雪伸手抓住他头发。
发丝摸上去很软,但有点扎手。
她从发尾一根根帮他理顺。
梳到一半,发现程鹤又闭眼睡了。
她放轻动作,轻柔的帮他梳顺,捋清掉到他头顶发间的杂物,如飘絮类。
可能是因为车祸的缘故,程鹤总是精力不济很困,江夜雪收回梳子,扶他躺直。
下午差不多四点过后,江夜雪看到舒琳后面一串人,示意他们轻点声:“他睡着了。”
那群男生也没多嘴,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白芨,程夏呢?”
舒琳没见到她竹马,随口问。
白芨解释:“数学老师留他下来批改试卷,估计要晚点。”
江夜雪从打水间回来时,程鹤醒过来没多久,和白芨等人一搭搭的聊天。
“后来呢?”
白芨旁边的男生说:“自然是输了,咱芨哥什么人,一个飞球过去,谁敢争锋。”
“……”程鹤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白芨本人很无语,“什么飞球,是正常踢过去的好吗,就是速度快了些。”
“你那叫快了一点?”
叶狄插嘴:“那速度差点能跟飞机比了。”
白芨:“……”
哪有这么夸张!
等到病房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离开后。
程鹤看了眼江夜雪:“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会。”
“不用。”江夜雪递给他一杯热水,“我觉得我挺好的。”
“你……”
他觑着她的脸色不太好,但江夜雪不听,把热水杯塞他手里,简直差点被她气笑了。
但又不能怪她,说到底还是因为担心自己。
他抬手揉了揉额侧,江夜雪立马:“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没。”程鹤叹气,“我真的没事。”
江夜雪依旧不放心。
程鹤:“那你睡会吧,你脸色不太好。”
她顿了下,坐在他床边趴下来。
看着她毛茸茸的后脑勺,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心里微微一怔,有股异样的感觉。
收回伸出去的手指,程鹤强行把思绪转了回来,偏头去看窗外。
天色晕沉,夕阳的余晖飘在云尾向四处扩散。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因为车祸手机屏已经摔碎了,正中显眼的时间上写的是:18:25。
19:35的时候,程鹤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睡,程夏就是这个时间才进来。
“你怎么现在才来?”
“忙。”程夏简洁道,“本来打算六点四十就过来,半路又被人拉去检查卫生。”
程鹤没说什么,只是指指江夜雪让他小声点,程夏点头:“你最近怎么样?”
“没怎么样,就是经常很困。”
程夏:“可能是因为车祸的原因吧。”
程鹤闲闲道:“或许吧。”
“医院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院。”
“不知道。”程鹤摇头,“听护士说还要多观察些时日。”
“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
程鹤出院的那天,艳阳高照。
江夜雪因为在补落下的作业和课程,实在没空,只能拜托邻居李姨。
可李姨也没有时间,他只能靠自己走回去。
半路上就碰到了白芨。
“你怎么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