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恶狠狠地警告她:“你若是再敢对公主不敬,小心我要了你的狗命。”
谁知李教习并不畏惧冷月,她朝地上啐了一口,不屑地说道:“我可是奉了陛下的命,要好好磨砺磨砺这个蛮人,你不过是个丫鬟,有什么资格要我的命,我劝你趁早离这丫头远一点,陛下都不看好的人,日后就算嫁进宫里,也是任人宰割的贱命一条!”
说完她狼狈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似的逃走了。
我简直像被雷劈了一道,愣怔在原地。蛮人?贱命?任人宰割?我从来以为只要我乖乖忍耐,息事宁人,就能平安度过后半辈子。我从没想过,原来这深宫之中只要皇帝一句话,任何人都能来我头上踩一脚,所谓的西夜公主,在他们眼里竟然只是个蛮人!
我跪在裴将军的长明灯前,没有哭,我只是质问他:“裴将军,你曾经对我说,要谨言慎行,不要惹祸,可是在别人眼里我的命就如同蜉蝣、如同草芥一般,我若是不为自己争一争,还如何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活下?”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我只是想能有人在深渊边上拉我一把,我不喜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半梦半醒间,我只觉得手臂凉凉的,睁眼一看,竟然是阿泽,他正跪在我的床榻边,在我手臂的鞭痕上抹药。
他的手指如同庙里的那丛修竹,很长,很直,我想他大抵是没做过什么粗活,因为他的指腹细腻柔滑,一点薄茧都没有。
我侧过身来,呢喃着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替我拢好额前的碎发,笑着说:“听说你被人欺负了,我过来瞧瞧你。”
我心里无端升起烦闷,索性翻过身来,直挺挺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头顶的白纱帐幔,鼓足勇气才开口:“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我了。”
“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后宫的争斗,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人心也比你想象的更可怕。”阿泽头一次这么严肃认真地同我讲话。
我知道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这些话冷月也对我说过许多次,但我心里就是不愿意承认。
我坐起身来,含着泪同阿泽对视了许久,我在他眼里看到了隐忍克制还有浓浓不散的爱意。在泪水溢出眼眶之时,我一直以来压抑封存的情感也像我夺眶而出的泪水一般崩裂而出。
我狠狠地扑进阿泽的怀里,他猝不及防,被我扑倒在床上,我扣住他的十指,将火热的唇覆了上去。他的唇温暖湿滑,我极是贪恋,如饥似渴地索取。
他因为极力隐忍,额上爆起了青筋。我莫名讨厌他这副隐忍克制的模样,我用柔软的舌撬开了他紧闭的牙关,在我长驱直入的那一刻,我听到他闷哼一声,我得逞了。
我正欲逃脱时,他却起身将我压在了他身下,他修长的手指捧着我的脸,轻轻吻了上来。他的吻很轻,很软,像是冬日里的雪花,又像天鹅颈间的绒毛。
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轻声问他:“我们一起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