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良，你我无冤无仇，何故如此争锋相对于我？”玉云白把握了话题主动权，“罢了，我欣赏你这威武不能屈，原谅你一次。”

“你这种人会有出息的，今日之秘，便是我送你的一场机缘，往后，你便可去摸索这《大慈心经》，或许百年之后，这玉族的土壤上，将会有新的嫡族拔地而起。”

“云白大人当真说笑了。”不知怎么，玉良吓出一身冷汗，也看出玉云白对自己没有敌意，“我方才对您发难，是因为……玉善，是我的父亲。”

“你认为是我杀了他？”玉云白抬起影叹，在手上转了转。

“是，并且您还当众羞辱他。”玉良拳头捏紧。

杀父之仇。

“你搞错了，杀他是因为，我接到了娘娘的神谕，他的体内潜藏着异灵。”玉云白指了指玉令珠，摇摇头，“真正杀死他的是异灵，还请你不要将这等因果牵连于我身上。”

“那你当众羞辱父亲……”

“哼。”玉云白的拐杖重重点在地上，“他做了什么龌龊事，我想你比我清楚。”

玉良沉默，他当然清楚。

“玉涟池可守信用？”玉云白浅笑盈盈。

他都知道了！玉良心中震撼，表面不显，“涟池大人先是背信弃义，甚至假装不认识我。”

“可后来不知怎么，还是将许诺的事物给了我祖父。”

“哼，他之一系，不忠不信。”玉云白脸色阴冷，“多半是打算牺牲你这支系作为士前卒，挑起二嫡之间的决斗，或者打听到了什么秘辛。”

“倘若你日后研究《大慈心经》，却又在玉涟池之处落下眼线，岂不是苦心钻研的心血，都要被剽窃而去？”

玉良心中大骇。

玉云白坐回床上，眨了眨左眼，“你父亲那事让我很窝火。”

“大人，我明白了，多谢大人您送我这《大慈心经》的机缘，还请您日后不要对外人言说。”玉良忽然转过头，看向堂书。

眸瞳里，双剑出鞘，锋利的杀意朝着堂书压了下去。

“你儿孙后代，会入我府邸，为我效力。”玉良开口说道。

“不，老爷，我也可为您效力。”堂书浑身颤抖，瘫软在椅子上。

“好，这份衷心我便收下了，你是方士，割下你的头发留给你的儿子，也能为我效力。”玉良抓起堂书，拎他走到窗边。

玉云白想要阻止，可如今，若是阻止玉良杀死堂书，便是要将这“隐瞒”之事保留把柄，这便触动了玉良的逆鳞。

而玉良选择为自己掩盖左眼的异象，实际上是为了留下一个投奔之处，而三宽是自己的人，若自己死了，三宽就会将《大慈心经》的事说出去。

到时候，无论这玉良心里有什么盘算，都将毁于一旦。

这是一场交易。

塔下，所有人都看见堂书爬上了窗台，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玉良小声说道：“我念，你给我记住，跳下去，大声喊出来。”

说完，玉良便在堂书的脚下咕哝几句。

“自己跳。”玉良最后说道。

堂书看着百丈之远的地面，看向大落外的深林，老泪纵横。

他望着天空，想起这荒唐的清晨，想起自己遮遮掩掩，圆滑的一生。

他从没给三嫡效力过，不是因为骨气，纯粹是因为怕死。

可如今能落得这样一个名头，倒也不错。

“我研学之人！草草一生，清廉重术！”

他眼睛一闭，大步跨出。

“目——望——明——灯！”

他在空中飞舞，在空中嘶哮。

“心——向——深——海！”

声浪在回荡，在三宽的控制下传遍整个目区。

“不为——五斗米——折腰————！！！”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