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道: “你如果真要栽赃我,老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不是特派员吗?便宜行事吧,老子用不着向你证明什么!”
冷月感觉三郎的气势被自己压住了,很得意,冷笑道: “那我替你说,幽灵枪手为什么会胆大妄为追到军营里来?这是什么枪?再联想到你送给六十师的情报,这是一个开茶馆的老板所为吗?还有,鬼子不会无缘无故保护你吧?再根据我的情报,丁蜀镇附近的鬼子据点里,经常派人去慰问你,如果你不是鬼子奸细,说得过去吗?你给我一个自圆其说。”
三郎老神在在的说: “我无法自圆其说,因为这是你在强奸老子。”
冷月暴跳,却又不敢脱离三郎的身体,尖叫道: “下三滥流氓,无赖!你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吗?我不用你跑那么远去洗,徐副队长,你来作证!”
瘸豹听冷月叫他指证三郎是汉奸,大喜,缩在角落说道: “特派员,这姓江的小杂种确实是鬼子奸细,肖连长去救他出来,鬼鬼祟祟的……”
肖正义大怒,他妈的这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了。一把抓住瘸豹的后脖领子,扔到三郎脚边,骂道: “老子鬼鬼祟祟吗?你不说清子丑寅卯,老子打断你另一条腿。”
瘸豹忙辩解: “肖连长,我不是说你,是说……”
瘸豹正说着,他那条好腿,突然爆开一朵血花,整个人通了电一样猛烈一抽,他的好腿被无声枪打断了。
瘸豹杀猪般哀嚎着,滚着用双手爬向墙角,这次神秘枪手出手,没要他的命,只是让他彻底瘸了。
冷月吓得脸都白了,冷汗直流,说道: “刚才你说我强奸你,现在怎么说?你是怕瘸豹副队长强奸你吗?”
三郎冷笑道: “你不是搜索了周围五百米范围吗?为什么幽灵枪还在……”
瘸豹在角落里痛嚎着,打断了三郎说话,冷月大骂: “再叫扔你外面去。”
转回头对三郎说: “我本来只想问一下毛顶头山洞里发生的实情,用来佐证我的判断,现在看来,是用不着我多费口舌了,幽灵杀手跟踪到这里为你保驾护航,足以说明了一切。”
任凭三郎再怎么茶馆里煅炼出来的伶牙俐齿,此时也是百口莫辩,气得冲门外大骂: “老子操你十八代辈祖宗的缩头乌龟,有种出来,老子单挑了你。”
冷月冷笑道: “江少爷,不要借机大喊大叫,你这样发送暗号,未免太欺负我的智商了吧,乖乖招吧!”
三郎恨不得把冷月撕碎嚼烂,骂道: “老子骂人就是送暗号,狗特务,特务婆,特务狗婆,老子刚才骂你强奸我,是不是咱俩生小猴子的暗号……”
“啪”。
三郎的嘴痛快了,冷月的手也痛快了。三郎嘴里源源不断的恶毒言语,被冷月的一巴掌及时打住,半张脸通红。
冷月骂道: “好你个混球王八蛋,看你的嘴凶,还是姑奶奶的手凶。”
刚才三郎本可以轻松避过她的巴掌,只是料不这婆娘是雷厉风行的急性子,动手毫无征兆。男人挨女人打头脸,可是很晦气的,又不方便打回去,三郎只好先骂回去: “好你个半球王六蛋,看你的手凶,还是我姑爷爷的嘴凶。”
冷月见三郎半边脸被自己打得通红,还嘴不饶人,实在滑稽可笑,心头一乐: “被姑奶奶打晕头了吧,开始胡说八道了,半球?很新鲜呢!还王六蛋,呵呵,你又是哪家的姑爷爷了?”
冷月得意的念叨,见三郎死死盯着自己的胸脯,一副下流猥琐相,斥骂: “下流坯,再瞎看抠掉你的狗眼。”
三郎嬉笑: “我看半球关你屁事。”
冷月一愣,细一想,终于明白这狗贼说的话,从头到尾的每一个字,都是机关,姑爷爷配姑奶奶,王六蛋是自己比他少二个蛋,都占尽了自己的便宜,实在恶毒可恨之极,绯红了脸骂道: “想不到你相貌堂堂,竟是油嘴滑舌的下流货色,姑,我打死你……”
冷月扬手又要开打。
“啪”“啪”
二声清脆的巴掌击打,又重又狠。
屋内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多了一人。
三郎扭头的同时,冷月已经慢慢软倒,两边脸颊又红又肿。
等到看清来人,三郎的鼻子里钻进一丝隐隐的幽香,原来是雅芳姐,出了鬼了,她从哪儿冒出来的?
周雅芳一身男装,整个人全变了,如果没有她特有的体香出卖了她,三郎是无论如何认不出的。
周雅芳的一张脸,冷得往三郎心尖尖上刺骨寒风,只听她说道:
“江三郎,你一个大男人家家的,怎就婆娘一样,废话了这一个晚上,烦不烦。”
又对夏耀祖道: “夏团长,你可要自重,要钱我家有的是,你尽管开口就是。但你不该挖空心思编排我家少爷是汉奸,找这样的借口捞钱,也不怕雷劈了你。”
夏耀祖想反驳,找不到恰当道理,更没胆气开口说话。
周雅芳语音沙哑,说完转身蹲下,对着冷月又是左右两个大巴掌,这次直接将人打昏,全无怜香惜玉的丝毫手软。
嘴里还骂: “没羞没臊的贱人。”
周雅芳站起身,瞪了三郎一眼,骂道: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这泼妇一样的不要脸。”
三郎被骂得莫名其妙。
周雅芳又走到夏耀祖跟前,伸手从他腰上拿过三郎的手枪,往三郎手中一塞,冷哼一声: “别把小命也丢了。”
三郎奇怪了,一屋子的人更奇怪: 出手不快,夏团长怎就这么顺从?乖乖的把枪让人家拿走?难道这怪人有妖法不成?这其中也只有夏耀祖自己知道,这个神秘人的手脚太快了,奇快无比,自己根本无法反应反抗,只能这么无奈的被他无情碾压,自己除了窝囊,再也没了一团之长的威风。
夏耀祖是真正的见到鬼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腰上的枪被他轻轻拿走。
周雅芳如入无人之境,当屋里人是空气,走到角落里,说道: “瘸豹你听好了,外面打你黑枪的妖人,和我不是一伙的,你想继续造谣陷害我家少爷,可要先把自己的脖子洗干净了。回去和你家李财主说,我家少爷要和他做生意,准备好一万六千大洋的定金。”
瘸豹傻了,吓傻了。
周雅芳大嘴巴“啪啪啪”打过去,说道: “你今天能活命回去报信,是托了我家少爷的福,我家少爷可不是什么亏都能吃的,他只吃占便宜的亏。”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屋里的人都知道,眼前的这个妖人,居然和幽灵枪还不是一伙的,这又是什么鬼?还让不让人活?幽灵枪还在外面守着吗?
瘸豹绑架三郎虽是夏耀祖和李树林的指使,但勒索八千大洋,绝对是脱离了夏耀祖和李树林的掌控,是里外不是人。换句话说,瘸豹现在就是一副十三不靠的麻将牌,没指望了。
瘸豹可怜巴巴的哀求周雅芳: “好汉爷,英雄,我是猪油蒙心一时错了念头,八千大洋我赔上,再让我奉上八千,我下辈子也凑不齐,好汉英雄饶命啊!”
周雅芳毫无表情,背书一样的说道: “先前你一直把我家少爷往死里整,我家少爷可没有求饶,所以,你现在就没资格让我饶你。”
周雅芳逮住瘸豹又是大嘴巴狠抽,完了又拎起冷月打巴掌,淡淡的骂: “都是贱人贱骨头,我家少爷也不是个好东西,夏耀祖你是个白眼狼,往后再敢算计我家少爷,你这个狗屁团长也就到头了。”
周雅芳把冷月和瘸豹已经打成了猪头,随手往地上一掼,对着三郎又骂: “这一夜你就没说过一句人话,还轻薄这样没品的骚货,活该挨打,回去了再料理你。”
周雅芳目空一切,如入无人之境,这屋子里,她成了主人。夏耀祖彻底提不起脾气,自己这一团之长,算是彻底的成了笑话。
自己的存在被无视,那是比杀头更惨的殊心,夏耀祖很不甘心,自己的尊严被这样踩在脚下无情践踏,太丢脸了,他挣扎着鼓起最后一点余勇,企图争回点脸面: “这位壮士,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军队有权利怀疑一切,江少爷的误会已经澄清了,你作为党国的百姓,就应该不计前嫌,同心抗敌,这道理你能不懂?搞这种歪门邪术,终究是邪不压正的,我就不信你能快过枪子!”
夏耀祖这些话,实在没底气,说完之后,自己更觉得心虚,后悔不如不说。
周雅芳冷冰冰的脸,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就当夏耀祖是空气,说道: “夏团长,我敬你还有一点军人的秉性,可你为了一点小钱,就和土匪强盗沆瀣一气,也不怕被自己的士兵笑话,还要不要脸?”
夏耀祖想挣回点脸面,不想反被抢白,这是不让人活了。终于恼羞成怒,把当兵的狗脾气发作: “给你面子喊你一声壮士,他妈的倒是给脸不要脸了,肖连长,把这狗日的绑了!”
夏耀祖说着就掏出枪来指着周雅芳,嘴里还说: “倒底是你快还是枪子快,你敢动动试试?肖连长,绑了!”
肖正义呆在当场不动,久久才咕哝一句: “我的枪不见了。”
夏耀祖顿感不妙,把枪口指定周雅芳。周雅芳淡淡的说: “我让你开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