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你男人阿魏的,你应该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吧。”
“当然知道,可是他们都不承认。”
“为什么呢?”
“他们都有妻儿老小,承认了我,不就妻离子散了么。”
“既然你知道后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他们承认是孩子的父亲呢?”
“你看一看我现在的状况,我能养活这两个孩子吗?我已经债台高筑了,下一步只有等死。”
“请你说出跟你睡过的人的名字来,我们为你伸冤。”
“其实,也不能说是冤,都是我自愿的。”
“名字?”
“蒲人蛙、秦名羊、代赭石,还有-----”
“还有谁?”
“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要遭遇雷击。”
“你一定要说出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云朵在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有这三个男人就够你们应付一阵子的了,我敢断定孩子他爸就在这三个人之中。”
“你能肯定这三个人就是孩子的父亲,你能说具体一点吗?”
“这个----你最好去问他们自己吧。”
我再一次地被她的超然淡定所震惊,仿佛这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牛打死马、马打死牛,该发生的必将发生,不该发生的你就不必发生。像村头刚刚路过的龟山河里的水没有波涛没有暗流平静深远。这反而让我内心有一丝的慌乱,仿佛将她的肚子搞大然后生了两个孩子的男人的是自己似的,我擦拭了额头的汗水,稍稍镇定后,我觉得有必要给她上一课。
“国有国法,村有村约,家有家规。你申诉的事,已经转交给我们所里来处理,在问题没有搞清楚之前,在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在问题没有结果之前,你不能再次越级申诉,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村长”。
讲到村长的时候,葛花的鼻孔里似乎冒出了三个“哼”字,并且将三个字连贯起来。
我望都没有望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她,接着说,“村长解决不了的,可以找我,我解决不了的可以找乡长,但是我提一个要求,你到找乡长的时候必须是我陪同。我也可以肯定地跟你讲,我解决不了的事,乡长也未必解决得了,所以,此前,你必须呆在家里,不得四处乱跑。”
“走亲戚呢。”
“当然,我讲的不许乱跑,主要是指不能越级申诉,你可以到天南海北任何地方都没有问题,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想一想,你跑到县城去,有什么用呢,最终问题还不是需要我们来解决么,就像是你将一个石头扔上了天空,石头最终肯定要掉到地上,要在一个地方落脚的,不可能在空中飞吧,那么你的这个石头的落脚点就有我这里,所以。”我一边说着一边就从公文包里掏一张名片递给葛花接着说,“这是我的联系电话和工作住址,有什么事需要找我们就第一时间直接打电话,或者你也可以到乡政府大院里去找我们,我就在乡政府院子里的最后一排的中间那个红门里,门口挂着招商办的牌子呢。”
我说完暗示云朵掏出那个来之前就装了三百元钱的信封袋。
“你家生活困难,这是我所里的一点心意,你也知道这也是乡长的心意,他事情多来不了,就委托我们的狄主任向你表达慰问。”云朵很懂事地边说边将信封递给我,由我亲手递给葛花。
“我不能收。”葛花推辞着说。
“你收着吧,我们是真心慰问你的,没有别的意思。”我有些意外不觉再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女人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三百元钱虽然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没有经济来源的家庭来说可能是一个月的生活费。
“你莫不是嫌少了吧。”云朵抢着说,然后将信封放在茶叽上,收拾着笔记本,对我说“主任,时候不早了,村长来短信了,催促去吃饭呢。”
“收了钱,你们不再帮我查我男人吗?”葛花急切地问道。
“不会的。”我语气坚定地说,“我们一定要帮你找到孩子的父亲,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