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顺微笑着说：“我跟你们讲完了再说找人的过程，还有一件事，你们对倏忽之术有什么了解？”

青狐：“老师不让我研究这种东西，我不知道。”

“我知道。”素素叫道：“倏忽就是怀孕的时候让肚子里的孩子生得好。”这是她在沙龙听别人聊起的时候记住的，很显然这不是令人满意的回答。

昱顺没有为此露出失望的神色，但也没有客气：“这说的不对。倏忽之术往往都是急功近利拔苗助长的做法，对生孩子没有什么好处。现代理论学家已经证明修炼是无修为者的权力，孩子降世时就应该是无能力的。可还是有很多人遵循愚昧的古老思想，希望改造后代让他们生来就有巨大的力量，妄自凿其圆满。目前较成熟的一种倏忽之术是让眉间生第三目。现在在大街上见到这样的人也不出奇。只能说没有什么坏处，要说三只眼对灵智增长有什么好处肯定是没有的。世界的真相本在眼前，还看不见睁再多的眼睛又有什么用。

而且不一定是怀孕的时候做，在怀孕之前或者孩子还小的时候也可以进行的。也不一定是妈妈做，爸爸和其他人也可以做的。”

素素好不容易抢到一个问题没有回答好，心里不痛快。这时也无暇说什么，她明白过来了：“您是不是要说我就被这样改造过？”

昱顺也不急着告诉她真相：“你也去照照镜子，自己看吧。”

青狐化成人形，素素来到镜子面前。镜子里出现的生物让二人眼前一亮。本体是一个毛色晶莹白中透红的兔子，有四条腿。

兔子随着修为上升，后腿会合一成三脚兔，这是很难做到的。所以兔子之间的尊称是三脚兔，不过这种称呼不是具体的指代。如果修为达到一定地步，没有发生形变也会尊称为三脚兔。就像现在就会有人尊称晖舟为九尾狐。令人不得不注意的是，这只兔子双耳的靠前的位置长着一对鹿角。这角为亮眼的蓝色，质感看着像是刚玉一样，实际很软左右一摇有弹性地轻微晃动。

素素一见到自己的兽相眼神就就移不开了。镜子里的兔子也瞪大眼睛往外看，并摆出照镜子的动作。这动作是素素控制的，此时的她觉得自己就是镜中的兔子。和已经能化形的晖舟不同，照这面镜子对还没化形的人益处是极大的，可以很大程度上使化形变得顺利。看到自己本质的样子不仅是视觉获得一个影像，而是明白另一种自己生来就应该存在的方式。

素素在镜子面前感受到自己作为一个兔子应该怎么运动自己的四肢和耳朵，更能明显感受到这对鹿角不是自己的。

“这是什么东西啊？”

素素对这个长角兔子的形象倒只是好奇，晖舟看了则心里一沉。这个形象透露着一种不和谐，但又说不上有什么不好。放在别人身上也就没什么大不了，可是看到未婚妻是这个样子，晖舟总觉得必须查清楚素素出生时发生的事情。

否则他心里总会莫名不安。昱顺没有开口回答女儿的问题，他站在素素身后。镜中出现的是一只牡鹿。

素素二人看见这鹿的毛色和角的颜色心中疑惑没有解开，问题又更大了。这条鹿通体青蓝色，是一个有着浅色斑点的梅花鹿。牡鹿角的形状质感都和素素的角差不多，颜色却是深红色。

如果把素素的角给昱顺，倒是正合适，那样上下和海一样颜色的牡鹿就像是开冻时的浪花化作的一样。现在的红角昱顺也很美丽，但总有些不正统的感觉。

素素看着那对红角，又有了一种感觉：似乎这对角才应该属于我。开口问道：“是谁给了您这对角，又是谁给了我这对角？”

昱顺从身后搂住素素，这个问题他等了很久了。不是说今天的会谈当中一直在往这件事上说。早在素素出生一起昱顺就知道总有一天自己必须要给孩子解释自己那辈人做过的荒唐事。

“倏忽之术中有一类可以将父母的性状重新组合，然后不符合遗传规律地给与孩子。用来保存所谓的优质基因。或是加入与父母基因相似的外来基因。简单来说你的母亲为了让你能和父亲相认把属于别人的东西按在了你的身上。”

素素喃喃道：“别人的东西？”

“没错，父亲也是别人。为了让你和父亲相像就改变你的本质，我必须说这是不对的。”

晖舟：“问题不是这个，这两对角怎么看都不是有明显血缘关系的两人所能拥有的吧。”

昱顺仍然保持着微笑，用自己的说话节奏跟二人讲：“没错，正常的遗传方式下儿女的性状总会和亲代有些许不同。但是用倏忽之术加上去的却几乎不会有区别。可是我看到这对角的时候就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这就涉及到我要送给你们的第三样东西。”

素素：“三样东西？”

“是的，这面镜子叫树磐镜，是个很有历史的宝贝。现在也送给你们。还有那张没有落款的信，第三样就是这张誓约书。”昱顺划开空间取出一封精致的信匣递给了两人。这种保存方式一般用于贵族间签订的契约。

素素打开信匣，里面的文件完好如初装裱精良。上面大字印道：

丁昱顺黄诗良共同修建中牟路于成皋林，林中产出彼此共同所有，不能轻易对外人讲此地位置。为表庆祝丁黄结为虹珠。此路为证，如有背弃，路塌人亡。

见证人卫菁

年月日

下又有一行小字

丁昱顺换红角，黄诗良换青角为记

注

有一种传承几百年的习俗，两男子成年之后如果互相钦佩就会在亲友的认可后结为虹珠。这个词本意为两个大小颜色相近的珍珠。虹珠关系缔结之后就必须互相忠诚，患难不忘。这和结义兄弟很像。不过结义讲究人越多越好，而虹珠就和夫妻一样，一辈子最好就一对。虹珠之间的义务受法律保护，一方有困难另一方必须帮助。历史上以忠义名的虹珠大有人在，但现在的虹珠基本都是为了家族结盟而订立的。两女子之间也有相似的关系，叫霞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