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很轻松呢，再怎么主观也不应该用单纯善良这种词来形容我吧。你压根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晖舟不回答了，事实的确如此。

昱顺：“那你觉得自己为什么让他觉得你单纯善良呢？”

“那肯定因为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正在孤儿院干活呢。如果每个人都觉得照顾孩子的人很单纯善良的话我工作就容易了。实际上孤儿院是不能靠单纯善良维系下去的，必须用任何手段来获得收入。而且既要把孩子们培养得拿得出手，展示出来让人领养。又要防被人贩子带走。为了弟弟妹妹，我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果不是他教的我，我都不知道善良两个字怎么写。”

昱顺再问晖舟：“那你现在应该对素素有了一定的了解，又会用怎样形容她呢？”

晖舟没想到会被问这样的问题，又看素素一脸很想听的样子，只好认真回答：“我想想。她是一个懂得珍惜生命的人。”

这句话似乎就是单纯善良的意思，但一想起素素贫困时的遭遇，却有别的意味。

“素素你自己会怎么评价自己呢？”

“我当然是个惹不起的人了。”素素说着还掀起裙子，露出腿上的伤疤。带着这个伤疤走在大街上，在有些人看来就相当于在脑门上写着三个大字：“不好惹”

昱顺笑得很开心，好像很为素素的样子骄傲而欣慰一样，这更让晖舟看着不舒服。

“你再具体说说是怎么和晖舟相见的。”

“一开始是命儿在向贵族们介绍人才的时候给他的虹珠矢的哥哥帮了个大忙，从那之后矢的就粘着命儿了。当时我们三个住在一起，我和命儿都觉得有个男人是很棒的事情。可是只有一个的话不够我们分的。于是我们就要矢的再带回一个过来。然后他就来了。”

素素讲得滔滔不绝。

晖舟尴尬地笑笑。在那之后矢的还找过他道歉，只因自己喜欢命晴就要兄弟糊里糊涂地接受对方的姐妹。可晖舟觉得虽然自己没有他爱命晴那样死去活来，如果自己现在就要找对象的话素素已经没什么可挑剔的了。于是没跟矢的在意这件事。

“本来我们没听说过李春李晖舟这个人，他虽然也研究药学，但他希望只应用在救助病患上。不着急给有权势的人展示，也就不会委托我们。我和命儿简单考查之后觉得他和矢的都很好。

命儿就说‘这个李晖舟看着心眼太多了，我也心眼多。我们应该挺合适的。但听说两个人加一起心眼的数量不控制一下的话互相会有揪头发的冲动。就把他给你吧，把呆一点的佟矢的给我’。”

昱顺笑着问：“怎样你有没有过揪命晴头发的冲动？”

晖舟心想我怎么可能有那种冲动？但现在心里有一股焦躁感会不会就是这种所谓的冲动。换句话说自己和孙笑嗔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焦躁感，难道自己很想揪她头发吗？

他这样想着没有回答。

看晖舟这副模样，昱顺表示理解：“当年三脚兔和她的姐妹也和今天的你们这样要好。当时我觉得自己对于她们来说终究是外人。”

他又语重心长地看着晖舟：“可是能跟他们相遇还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

晖舟明白现在应该跟岳父说出自己对素素的山盟海誓，于是说：“非常大的幸事。在矢的带我认识命晴和素康之前，我基本上没有朋友。是她们让我有机会认识各种各样的人，也让很多人在乎我。素素带我跟大家结拜为兄弟姐妹。这是我最初的一份感情，我会用后半生来维护它。”

素素有点不好意思：“你太小看自己了，像你这样厉害的人很容易找到愿意跟你交往的人的。虽然我也不是非要你不可，但能遇见你算得上我人生中非常幸运的事。”

“话虽如此，别人接近我时我总会想对方是否值得信任，是否是怀有目的而来的。只有跟你在一起跟的时候，我会觉得像在家里一样。”

昱顺听出晖舟的话绝无半句虚假，欣慰地说：“真是让人羡慕的情感。想我自己，多年经商居无定所，你们看看这厨房里这些人，是我培养出的最顶级的家政团队，我在他们身上花费了无数心血就为了让自己感受到家的感觉。”

素素此时很想说一句“有我在您身边您就能有家的感觉了。”可她外表热情，遇真情时腼腆，自己不好开口。

晖舟替她说：“您现在有了素素，以后的日子会不一样的。”

“那还要看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付出真心如何。”昱顺很清醒自己和女儿刚相认，互相能接纳已经可喜可贺了。能像家人一样在一起还是以后的事。

“先不说这些，晖舟你带她去见过你家里人没有？”

“见过了。晏老师和我哥哥很喜欢她的。”现在晖舟最亲的家人就是晏空明老师和他的儿子计晓谷。

“你说的不是那个把自己关在与世隔绝的茅庐里那位学士。是你的父亲，曾经的少年国勇公，现在的夏见露丈夫。”昱顺的语气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