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什么原因要叛逃?”徐宇疑惑着问。
“这也是大王,以及我等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当时情况虽然确实危机,但并未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事实也是李嗣昭听闻消息,前来解围,再大败契丹,那黑甲面何来的动机投敌?”
徐宇挠着脸,“咦,不知道他什么打算。”
看着徐宇红彤彤的脸,特别是其中被自己捏到的一小块。
又去取了那许久没有出场的药罐子递给她,才注意到,“你这丫头,运气倒是好,虽然有我给你找的上好鳞板甲护体,但居然连一次外伤都没有过。”
徐宇擦着脸,“说起来,几次受伤都是师傅给弄的。”
郭崇韬连莫三下胡子,眼神躲闪着说,“老夫那也是为你好啊。”
这理由,可真是经典呐,哈哈哈。
……
镇州城,冷光洒在城墙上被砲石砸出的坑洞,冻在缝隙里的血液铁水与金汁反着月光,几架半截折断的云梯卡在墙角,冒着袅袅青,随处可见晋军士兵尸体掩埋在碎石堆中。
距墙角百步的地方,埋着半人高的木栅栏,栅栏外又每隔一段距离设置了监视的晋军士兵。
南门微微打开,从里面小心翼翼窜出来上百个穿着褴褛衣服的人,看上去没有拿武器,就是背着竹筐拿着麻袋,偷偷摸摸朝晋军将领阎宝军军营旁边的水源跑去。
“报!城中有人夜出,有百人,似乎是来寻粮食和水的。”
“没看见本将正酣睡着么?吵什么吵?带些伏兵过去,埋伏在那水潭边上,来了就冲上去,都砍了。”
“是!”
阎宝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在城门周围筑这栅栏,就是为了围困镇州城,本以为还要围困个半个月一个月的,没想到见效那么快,已经有人偷跑出来冒着风险取水,意味着,这镇州城,确实顶不住了。
阎宝想着该怎么和晋王讲述自己的战绩时,又睡了过去。
那一百多个人先是缓慢地靠近那木栅栏,晋军士兵正注视着他们该如何移开那定在地中的木栅栏时,突然,那百人一起从篮子里、麻袋中掏出铁斧和大刀,三下五除二集中将那栅栏砍了个缺口,晋军士兵看这阵势,深感大事不妙,急忙朝军营中跑去。
而栅栏被砍开后,那百人撒开步子,也直冲阎宝大营而去,同时身后城门打开,又有几千人举着火把喷涌而出,小部分骑着马飞奔出来。
“不是说让你下去安排伏兵吗?怎么又来打扰本将?想掉脑袋了?滚出去!”阎宝看着下边气喘吁吁跪着的士兵,半睡半醒夹着些恼火,吼着。
“报,报,城中千人直指我军营而来!”
“什么?!”阎宝睡意瞬间全无。
此时军营里“敌袭”声四起,睡梦中的晋军不知所措爬起来,拥挤着朝帐外跑去,部分跑去存放铠甲的营帐里哄抢,部分则拿起武器直接找地方躲去了。
……
阎宝仓皇撤回镇州南边的赵州,终日惧怕晋王责怪,忧心忡忡,到街上散心时,见到几个背着箩筐的老人走过,那年久失修的背带断开,装在里边的农具哐当掉在地上,吓得半死,回营后过了几日,又听镇州军趁此空档,将军营里军粮悉数运进城中,连连运了数日,更加抑郁,实在小肚鸡肠,居然愤懑而死了。
消息传到晋王所部,晋王此时也无心出军,随意就命之前来救援的李嗣昭前去接任攻占镇州的军事。
李嗣昭接了命令立即奔驰到镇州,正巧碰到又有镇州军在外边搜集粮食运送进城里,于是当即出击,借着营里剩余和城下损坏的攻城器械,与敌军周旋,搭箭射出,发发皆中,将出来运送粮食的人几乎杀尽。
可奈何没有天时庇护,又对城墙上方卸了戒备,一箭射来。
刹那间,那箭头深深陷在眼窝里,献血迸溅,红色瀑布覆盖满了整个脸上,李嗣昭强忍着剧痛,将那带着血肉的箭拔了出来,用平日不常用的那一只眼,振臂拉弓射了回去,当场将那人射倒。
然而,创口太深,还被脏污感染发炎,一场大发烧,后日当晚就毙命了。
晋王听闻,郁闷烦躁,又有李存进主动请命。
于是再度出将,这次镇州军也吸取了教训,在城外隐蔽处设置了伏兵,继续运输粮草,李存进求功心切,一头莽了进去,伏兵出击,李存进四处拼杀,无法突围,斩杀众多敌军,但还是寡不敌众,依然身死阵中。
李存勖得知,短短几日,一个猛虎,变成了一个秃了毛的病猫。
最后,还是镇州一直以城中平民来运输粮草,打得实在无人可用,内部无法维持。
第四将李存审赶到,终于有人传信投降来作内应,夜中从城墙上降下绳索,李存审又出全副武装的敢死队应对,才确定事情属实,拿下了镇州城。
“这镇州怎么折损这么多大将?”徐宇看着郭崇韬递来的战报,满眼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