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泰面露狐疑,轻笑道:“小兄弟过谦了,能轻松潜入敖德彪的卧房,取其首级,岂能是泛泛之辈?”
“不过是用了些迷烟,取巧罢了,在下十足的文弱书生。”
沈沅知郭泰拿话语在试探,虽不知其目的,心中也生出了些警惕。
“到了。”
行至暗道尽头,沈沅在石壁右侧极隐蔽的地方,用力按下。
“轰隆!”
面前的石门缓缓横移,微光渐露,郭泰等人神色紧绷,保持戒备。
很快,石门打开,一个房间显现,里面并未有任何声响。
沈沅率先进入其中,扫了一眼,与他离开时并无二样。
看来里面的异常,并未被人发现。
以敖德彪往日的习性,闭门宣淫一日已是常事,山寨其他人并不觉得有何奇怪。
郭泰带着十几人紧随其后,进入房间,卧房站不下太多人,其余官军便在暗道中候命。
当看到浴桶中,那具无头男尸与旁边的香艳女尸时,郭泰等人亦觉有些骇然。
浴桶里一片暗红,在水中泡了一天一夜,尸体明显浮肿。
“此身便是敖德彪?”
见沈沅点头,郭泰语气唏嘘道:“我等剿杀不得的悍匪,不曾想竟死于沈小兄弟之手。”
沈沅并未接话,此刻他心思电转,保持着高度警惕。
因为以他武者的敏锐,已经能从郭泰眼神中,察觉到那暗藏的杀意。
这时他才回想起,此前贾雨村和郭泰那不经意间的对视。
贾雨村是要将他当成山贼一起杀掉。
他给贾雨村送上如此大功,此人却不想担一点麻烦,比原著里还要自私薄信的无耻小人!
沈沅之前说话间,已不知不觉靠近了门口的位置,不远处还有敖德彪的那柄刀。
郭泰并不知他的深浅,沈沅奋起一搏,逃出房间,也不是难事。
这么狭窄的空间,沈沅说不得可以先斩了郭泰,但......毕竟他现在只是民,杀个五品武官,会给他带来无穷的麻烦。
正在两方心中暗动之时,忽闻房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大哥!”
“不好啦!山下有大批官军攻打寨门!”
郭泰怔了一下,随即朝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人上前缓缓打开房门,外面的山贼火急火燎窜了进来。
“大哥......”
看到房内挤满了官军,山贼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我艹!”
旋即反应过来,就欲夺门而出,哪知房门已被人关上,自己身陷重围。
山贼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遍体生寒。
他视线转了转,才看到沈沅就在身旁。
由惧转怒,大喝道:“狗娘肏的秀才!是你出卖了山寨!”
“老子今天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说罢,举刀朝沈沅砍去。
沈沅本就保持着临战状态,反应极快,操刀格挡,展示出不凡身手。
山贼一愣,心中火气更甚。
“狗娘肏的,原来你一直在山寨里潜伏!给老子死来!”
其他人见状,正欲上前帮忙,却被郭泰抬手阻止。
若是让沈沅死于山贼之手,倒省得他麻烦。
但很快,他就失望了,两人越打越让他心惊。
没想到,沈沅此子功夫如此了得,两个回合之后,竟反守为攻,压着那山贼打。
郭泰有些坐不住了,提刀上前。
“沈小兄弟,我来助你!”
话音方落,刀锋就已至沈沅后心。
沈沅与那山贼交手之余,早已留了心,防着郭泰等人,察觉到身后的杀机,迅疾一个侧移,躲开了郭泰这刀。
郭泰顿感意外,却收刀不及,大刀顺势砍向了山贼。
山贼哪能预料到对方‘配合’如此默契,慌乱之下,被砍翻在地,已是没了半条命。
闪到一旁的沈沅,盯着郭泰,此刻心中已是万千草泥马奔腾不止,我助尼玛!
真把他当软柿子捏是吧?
他压了压心中的怒火,举刀上前,一刀砍下了那山贼的人头。
山贼:“......”
随后,沈沅回眸看向郭泰,眼神冰寒,冷声道:“我有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需当面告知贾大人。”
郭泰被沈沅刚才表现出的狠厉惊了一下,又听其所言,不免犹疑起来。
“什么消息?”
“事关知府大人的前程与身家性命,郭大人确定要听?”
郭泰闻言一怔,他不知沈沅是否出言相诈,但也不敢随意坏了贾雨村的事,便决定暂时放下杀机,留待知府大人决断。
沈沅见郭泰收了杀心,便不再多言,直接开门出了房间。
“大人......”
手下见郭泰愣神,开口提醒。
郭泰收回心神,挥了挥手,道:“让暗道里的弟兄们都出来,建功的时候到了,随本官杀出去!”
“是,大人!”
很快,郭泰率领三百余众,从山寨腹部杀出。
外有大军攻寨,内有强敌背刺,整个敖门寨一下陷入混乱。
郭泰见大事已成,也不想官军过多伤亡,便大喝一声:“敖德彪已被本官斩杀,余者速速放下武器,降者或免一死!”
身边手下也一起齐声呼喊,声音响彻山寨,气势震天。
还有官军将敖德彪的无头尸体抛向寨中,此举震慑了敖门寨的每一个人。
山贼见大势已去,没了抵抗之心,纷纷开始放下武器,选择投降。
几个当家的也开始动摇。
正在此时,却见一青衣少年举刀高喝:“贼寇已经无力抵抗,杀贼立功,杀!”
话音方落,一名山贼身首分离。
其他山贼见状,惊怒不已。
“狗日的官军,这是想诱杀我们,拿起武器,跟他们拼啦!”
刚平息不久的局面,再次陷入混战。
沈沅刚斩完一人,并未停歇,继续狂斩,一刀挥出,便是一颗人头滚落,瞬间化身冷面修罗。
这群恶匪,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人是无辜的,一帮畜生,万死难赎其罪,无需等到大周律法审讯,他沈沅今日就做了这判官。
郭泰看着眼前一幕,嘴角止不住抽动。
这个秀才有点狠!
谁特么说的,最是文弱一书生?